陈思雨淡然地回到楼上,敲响文殊娴家门。
一瞬间,楼下的楼上的全都开门出来看,文殊娴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片刻狭窄的楼道就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大门自然而然的开啓,随着陈思雨敲击下,房间里散发出一阵恶臭。
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发出厌恶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嫌弃讨厌的目光看向文殊娴。
“我带着文殊娴回来了。”陈思雨朝着房间里说道。
周围的一切好像变得正常了起来,有阳光射进楼道暖洋洋的,但这阳光被乌泱泱的人群遮住,到达文殊娴这边已经变得稀薄。
“你这妮子真是狠心,把母亲一个人撂在家里不管不顾。”
周围有人开始对这一切进行点评,指责着文殊娴不是。
文殊娴从离家开始计算,也不过一两天的功夫,而且自己的母亲有手有脚,她拿了那麽多钱,文殊娴为什麽要管她。
周围的邻居不会明白背後的缘由,他们开始指点一道道尖锐的言语刺着文殊娴。
陈思雨回头,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旁人口吻,文殊娴离家已经有半年之馀,她是个叛逆的孩子,不听单亲妈妈的教导,不去上家里安排的工作,反而辱骂了长辈离家出走。
“这一切都情有可原,文殊娴失去了她最重要的—”
“能不能别说了!别人家里已经够乱了,别在火上浇油了!”陈思雨打断了他们的胡言乱语,她指责那些人尽说风凉话。
房间里空荡荡的,他们说文殊娴的母亲跑了—
是又跑了—
留下她一个人。
但这一切都是文殊娴活该。
[母亲生你养你的,怎麽可以一走了之,你良心过的去吗?]
或许是文殊娴做错了。
她绝望的在邻居谩骂声中,那些平日和蔼可亲的脸,在今天已经全都看不见。
他们被鱼侵蚀了大脑,如今文殊娴可以肯定。
他们看起来可怕,脸部像泡泡似的开始变形,慢慢地全都变成鱼头人身。
文殊娴害怕地在人群中寻找洛前洲的影子,可她似乎被人群包围,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思雨说她的隔壁是废墟,洛前洲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文殊娴不信邪,在进入这幢大楼之前,还能看得见的人怎麽会突然消失。
她敲响洛前洲的房门想要证实这一切都是错误的说法。
可房门打开,里面真的是毛坯房。
房屋里没有生气,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房间不可能一夜之间搬空,文殊娴也无论如何不可能去相信陈思雨说的话。
真是自己疯了,病入膏肓了吗?
可洛前洲是多麽的真实,哪怕现在手上还存有洛前洲的馀温。
看着那空荡荡的房子,文殊娴一瞬间感觉到窒息,是那种无法呼吸的溺水感。
有异物从她喉咙里冲出,在一阵咳嗽後,文殊娴嘴里吐出了一条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