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在窗前一视,和初见时不同,文殊娴心里带着喜悦,对未知的兴奋。
洛前洲望向窗台,光线折射她的蓝发在阴天里显得格外醒目。
她是这连绵阴雨中唯一的色彩,文殊娴没在这个城市中见过这样张扬的颜色。
天空是一片灰蒙的,云层厚重得要压下来,而洛前洲却如同透过云层缝隙洒下的一抹亮光。
文殊娴急地快要冲过了,这是她人生中做的最大的一个荒唐的举动,生怕晚一秒这个想法会被理智修改。
找不到之前的东西,家里只有几个母亲,看不上的硬币。
文殊娴背上个双肩包,去敲响了洛前洲的房门。
借着月色,两人离开了。
文殊娴从未见过晚上的城市,夜晚的城市在雨水的洗礼下,烘托出别样的感受。
不像白天那样喧嚣了,好像更冷。
文殊娴低估了这种寒冷,所以她衣服穿少了。
这次洛前洲一样为她戴上了一件外套,裹上厚重外套的文殊娴,像只小狗熊一样可爱,双手卷缩在袖子中攥拳,不断地自我取暖。
洛前洲往她那儿靠了靠,伸手圈住了文殊娴的肩膀,这才让她的身体稍微暖和些。
“去哪呢?”文殊娴心里完全没有计划。
她只想着逃出来,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远越好。至于之前答应这位新搬来的邻居,信誓旦旦地说要带她看一看这座城市,可长这麽大这座城市连文殊娴自己都没有时间去探索完。
“我倒是有个地方。”洛前洲说道。
离开的几天里,洛前洲并不是平白无故消失,而是去附近看了看,她发现一片神奇的地方,与这座城市阴雨绵绵的氛围完全不同,那里是光可以照的进来的地方。
她们坐上公交车,当然车费是洛前洲请的。
老式公交车是要靠火炉运作,火炉时不时被这阴冷潮湿的蒸汽浇灭,卖票员又会为它添上一根。
“去哪?”卖票员端着机器问道。
“终点。”洛前洲说。
她看看这天,再往下去将完全黑,又是两个女孩儿独自远行。
所以作为长辈,卖票员第一想法是想劝她们放弃。
“那不安全。”她说。
洛前洲牵住了文殊娴的手。
“安不安全,总得试试。”洛前洲道。
远方到底是什麽,文殊娴不知道,终点站是什麽也不知晓,她只知道自己是信任洛前洲的。
到达终点站的路程还有很久,刚开始的兴奋劲很快被困意打败,文殊娴渐渐地把头靠在洛前洲肩上打起瞌睡。
好不容易停歇的天气,车子开半道又下起了雨。
今天的雨点有点大,巨响得啪嗒啪嗒声砸在她们车顶。
很快车子便走不动道停留在原地,车子里的火炉熄灭,售票员不耐烦地想再去添几根木头,却看到窗外的场景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下,下鱼了。”
她惊恐的尖叫从文殊娴和洛前洲面前跑开,躲到公交车内的休息室里。
司机正了正身子,以同样惊吓的模样起身离开驾驶座位,他走时还不忘拉上车里最後两位乘客。
天上下起了鱼。
是红色的金鱼。
一条条的掉落,很快把车胎包裹住,车身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