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娴腿软瘫在地上,又很快爬起来,夺门而出。
她直冲门外,连滚带爬地下楼。
听见动静的邻居好奇开门往外看,见到当妈的提着刀向女儿,大家多看了两眼,再一看是文殊娴那家,大家又纷纷关上了门,骂了句疯子。
文殊娴当然不可能就范,尤其是见到身边的人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变故。
文殊娴腿脚终究是比母亲快的,她拼命的跑,跑过一个路口後发现人没人跟上来,才有机会在台阶上歇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刚好在这几个时候响了起来,电话来的很是时候。
又过了几天,陈思雨依旧没有和朋友顺利联系上,只是断断续续的网络问候。
最近失踪的人变多了,全是身边的女孩,所以陈思雨不由得担心起文殊娴。
“嗯,我没事,可以暂时来你家躲一躲吗?”文殊娴说。
她尽量在掩盖自己的哭泣,但声音颤抖让陈思雨发现端倪。
文殊娴跑到陈思雨躲避追杀,终于有机会见到好友所有的一切全倾倒而出。
陈思雨给文殊娴倒了杯水,不知从何安慰。
“何舒你还记得吗?和我们上过一个高中。”文殊娴抿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来。
高中後陈思雨和文殊娴不是一个班了,她班里的事情不太了解。
“你别担心,我去替你和阿姨说说看?”陈思雨提议道。
两人毕业後,陈思雨还在深造学业,渐渐的文殊娴也不和她说自己家里的事了。
陈思雨是从旁人口中知晓的她们家一地鸡毛,她懂的人言可畏,所以听过算过,因为小时候陈思雨见过文殊娴母亲,是个人美心善的阿姨。
“别,谁都别去找她。”文殊娴急了起来。
母亲现在的状态属于“杀疯了”,不敢想象见到陈思雨後,会怎麽样。
“那你晚上还去工作吗?我送你去。”
陈思雨握住文殊娴的双手。
一提到这事,把文殊娴从悲伤中拉回现实,家里闹的再糟糕,是不是还得去工作。
“嗯。”文殊娴缓缓站起,她哭地厉害,站起来的瞬间人变得摇摇晃晃险些跌倒。
陈思雨给予不了什麽帮助,作为学生的她手里拿着把伞,几次想要塞给文殊娴都被拒绝了。
临出门前,文殊娴扶着门把手,问了陈思雨一个问题。
“你家里养鱼了吗?”
在常年被雨水包裹的城市,似乎大家和水都脱不了干系。
四处都很潮湿,难得几间屋子里加盖了除湿设备,陈思雨就是少数里面也加过设备的人家。
她觉得文殊娴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
“嗯,我父母卧室有养小金鱼。”
文殊娴不再作答,只身一人闯入雨中。
她开始变得漫无目的,直到打算穿过那片无名公园时。
文殊娴想到自己寄养在小卖部的小金鱼,便走了进去,小卖部里没有人,似乎这个点还不是阿婆上班的时间。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陈思雨发来图片:[你看我找到了什麽?这张是我们读小学的时候,你被一颗球砸到哭的稀里哗啦]
陈思雨想通过这张照片,让文殊娴变得开心些。
照片夹在某个相册里,已经老到泛黄,照片里的两个小女孩都扎着羊角辫,罪魁祸首的足球躺在一旁,在文殊娴另一侧是一把崭新的雨伞。
雨伞是黄色的,可爱的糖果色系伞柄,透明的伞身。
文殊娴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向了角落里的那把,形状是相同的,只是岁月的摧残让她原本的颜色被锈迹掩盖。
文殊娴盯着它好一会,出了神确认两者确实一把。
她怎麽会忘了自己童年时的夥伴呢—
曾经文殊娴只有这一把伞,这把伞是母亲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小文殊娴天天上下学都会带着这把伞,可後来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就用不上了,再後来这把伞被丢到了哪里去,渐渐地被文殊娴彻底遗忘。
如今看来,阿婆的话道理在这里。
可伞是怎麽从家里跑到这边来的,难不成是被不小心丢了吗?
这文殊娴就不得而知了。
她四处张望,想通过和阿伯确认後再带走这把伞。
门口风铃响动,一场雨突然降落,几乎要淹没这里。
小卖部门口站着个女孩,女孩蓝发蓬松丶随性,发尾似犬牙的形状交错,被雨夹的风吹动她的碎发,拂过脸颊。
“洛前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