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疗伤的味道。
所以味道消失是在提醒她,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而不是他移情别恋,连带着味道也给了别人。
景和笑了一声,似是怕那草长腿跑了似的一头扑过去,一把跩倒跟在後面的杨清达。
杨清达吃痛着支起身正要开口骂,就见景和大剌剌地躺在地上,用胳肢窝夹着手电筒,照着被她高高举着的草,哈哈笑着流眼泪,形容疯魔。
*
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太阳全然落山了。
景和盘腿坐下来,打着手电筒到处照,杨清达蹲在她旁边一根接一根抽烟。
好在他那个位置在下风口,烟味一出来就被吹走了,没怎麽污染到景和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从身後闯入的车灯总算照亮这块地界,景和急忙站起身,不自觉地蹦着跳着,对着还在很远之外的车欢呼道:“杨清逸!杨清逸!”
杨清逸急忙关了远光。
他感受到他的心脏‘噗通’地跳了一下,就把将他整个心脏封得都快透不过气的痛楚打碎了,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轻松,而是错愕。
心口堵着好多东西。
他想同时哭,笑,生气,紧张,害怕,忧愁,困惑,期待。
但他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完全无从下手。
他只能放任它们争斗着,小心翼翼向她靠近。
但很快,生气胜出——
景和被绑着手,头发凌乱,脸上有划痕,身上到处都是泥,整个人脏兮兮的。
杨清逸降下车窗,破口大骂:“臭杂种!敢打我媳妇!”
杨清达谨慎地观察着副驾驶座上精神状态正常的杨思捷,平静道:“她自己脚滑摔了一跤,还趴在地上找了半天她手里那草才变脏的,不信你让她自己说。”
景和快冷死了,一刻也不想多纠缠,忙点头。
光看她衣服就知道她冷,杨清逸便也不再多追究,抱上杨思捷,开门下车。
一站定,杨清逸便一瞬不瞬地看着杨清达喊道:“3!”
话语一落,杨清达一把就把绳子抛了过来,杨清逸也同时把杨思捷扔了过去,抓住绳子将景和拽进怀里。
杨清逸忙把景和裹进衣服里,神色阴翳地看着杨清达开车远去,四下又只剩他们的车灯,才平静道:“真是你自己摔的?”
“嗯。”景和说:“我想逃跑,没注意脚下踩空了。”
杨清逸沉默片刻,“你不信我会来救你?”
景和声音转瞬委屈:“又是提离婚又是拉黑我电话,你哪还有半分情义!”
“那是因为……”
景和一把推开他:“想娶就娶想离就离,你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杨清逸一怔,连忙抓住她:“那还离吗?”
景和白他一眼,扭头去副驾驶座。
杨清逸拽一把绳子,又把她拉回来。
“……杨清逸!”
杨清逸从兜里掏出小刀割绳子:“为什麽要回来?”
景和沉默看着,直至绳子断开,才平静道:“因为我想问清楚,你好端端的又发生什麽神经。”
“……不是发神经。”杨清逸垂下眼,有些不自在道:“我不会爱人。景和。我不想你是被迫留在我身边的。放你走需要找点事发泄。”
“那你想因为什麽?”
杨清逸抿唇不语。
“你想离吗?”
“不想。”杨清逸声若蚊蝇:“你摸我脑门的时候就不想了。”
“那你问我。”
杨清逸快速瞥她一眼,又垂下头抠手指:“……问什麽。”
“快问呀!”
“你爱我吗?”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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