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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疑心一（第2页）

“赵与，你知道麽。那天我本要死的。”

柳回笙靠在她怀里，语调闷闷的：

“我靠在窗户边上，阁楼外是一条市郊的小路，一个人都没有。我从上午等到中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呼吸也变得很困难，每一口都像最後一口，感觉一闭眼，马上就可以咽气。但是，我发现窗外有一棵银杏树。叶子还是绿的，很高，很大，很茂密。我就盯着它看，觉得想睡了，咽气了，但是，想着下一次睁眼就能看到它，我就觉得，我一定要睁眼。”

那个冬天，二人在那棵百年银杏下埋下时空胶囊。赵与的眉眼神情，她都用刀刻在心里。

赵与用力抱住她，为曾经命悬一线未能相陪的亏欠，为绝境逢生两情相悦的顾惜。

当柳回笙毫无芥蒂地在她怀里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赵与才知道，自己有资格爱她。

那晚，柳回笙睡得格外沉。

赵与右手的伤没好全，虽然换了一个小的石膏，不用每天吊着，但动作还是不方便。有时想摸摸柳回笙安睡的脸颊，右手一动，收回，笨拙地用左手去摸，然後再偷偷印下一个吻。

啾。

柳回笙安心。

她也安心。

柳回笙起床时，赵与正在客厅看资料。面前三摞文件书籍，电脑打开三十几个网页。无一例外，都跟Thanatos有关。

她工作的时候格外投入。半长的发用抓夹固定，没夹温的垂下几缕，被她用手拢到耳後。修长的腿上一本摊开的书，左手操作鼠标点击网页上的报道，一双眼睛似大漠苍鹰，敏锐且锋利。

娇软地迈上前去，跨坐到沙发，从侧面搂住赵与，丝滑的睡裙爬上膝盖，露出瓷白莹润的小腿。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工作的样子？”

赵与只觉得半边身体都软了下来，转头，抵着她的额头，细声说：

“荣幸之至。”

两人依偎着晃了晃，柳回笙看了眼电脑屏，眼里的光暗了三分：

“在看我的案子？”

“嗯。”赵与垂眸

“怎麽了？”柳回笙感受到她的变化。

“我在想，Thanatos为什麽这麽做？为什麽要剥活人的皮？为什麽要从蝴蝶骨开始？”

“我也不知道。”

“你导师手下，个个都是出色的侧写师，当年没有分析出什麽吗？”

柳回笙叹气：“很多连环杀人犯，都有一个假想圣体。”

“假想圣体？”

“可以理解为执念的物体。比如罗恒的案子，他的假想圣体是指甲，因为小时候他母亲会用指甲掐他，所以他在杀人的时候，会把受害人的指甲拔下来。所以，Thanatos可能对人皮有执念。”

到这里，赵与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低着眸子，盯着茶几的碎花垫布出神。

“怎麽了？”柳回笙松开怀抱，睁眼瞧着问她。

从刚刚出来，她就觉得赵与似乎不对劲。

赵与的嘴唇微收，牙齿咬着口腔内侧的唇肉刮了一下，说：

“也可能，她是对蝴蝶骨有执念。或者，对你有执念。”

“我？”柳回笙没想过这个问题。

赵与不敢看她，膝盖上的手攥紧布料，拇指甲床用力到泛白。齿尖咬破口腔的一个口子，腥味缠绕整个舌根。

“有一个疑问，我从没跟你说过。但，昨天佟华找过我之後，加上这两天查到的东西，我越来越倾向我的猜测。”

柳回笙凝望着她，心里蓦然涌出一股胆怯，搭在她腰间的手收回，上半身往後撤了半个身位，问：

“什麽猜测？”

赵与深呼吸了一口，接下来的话势必让柳回笙心如刀割，但已经到了这地步，她必须说：

“你，有没有怀疑过梅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