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恒发出低劣的嘶吼,那声音似水沟里细小水管破开一个针眼小孔,尖细的水线冲出水管发出的细碎叫声。
扳机扣动。
砰!
一颗子弹穿过罗恒的肩膀,瘦削的身体刹那被击溃,二锤高高落下,嗙的一声,砸中陈豆豆头颅旁侧五公分的水泥板。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咫尺之间,被禁锢在铁笼里看似困兽无法挣扎的赵与。
她抽手开了枪,与此同时,抓住柳回笙的右手也没有松。
而原本用来挂住二人重量的那根钢筋,被她屈膝用大腿卡住。
帽檐之下,一缕乌发横亘鼻梁,似一道锋利的刀疤,让那双凌厉的眼睛显出七分刀剑的凛气。她一动不动盯着罗恒,咬牙道:
“我赵与,两个都救。”
与此同时,秦松等人终于赶到,几个制服罗恒,几个奔向赵与,几个查看陈豆豆的伤势。
罗恒似发疯的野狗在秦松手下挣扎,肩上的枪伤似乎对他没有影响,双手乱抓,两腿乱蹬,嘴里发出原始动物似的尖叫。
“啊——放!放开我!杀!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秦松跟忠哥等人联手,才把他铐了捆起来。
另一厢,赵与把柳回笙拉了上来,话还没说,二人就紧紧抱到一起,胸膛贴着胸膛,脖颈贴着脖颈,力气之大,恨不能将彼此的骨血融为一体。
“赵与。。。。。。”
柳回笙泣不成声。
方才生死一线的恐惧感涌上心口,如果因为她的关系,害死了豆豆,她不知道怎麽活下去。而如果她死了,那麽她是在赵与脱手之下死的,她不知道赵与该怎麽活下去。
赵与用力抚摸她的脊背,呼吸短促,却胜在已经脱离危机,紧张之馀满是庆幸。
“没事,阿笙,有我在,没事。”
劫後馀生,每一次呼吸都格外珍重。秦松吓得满手都是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朝赵与点了个头:
“赵队,没事儿了啊?”
赵与点头:“嗯。看下小陈怎麽回事?”
小飞等人草草检查了一下:“呼吸心跳都是正常的,可能是吓晕了。”
秦松长舒一口气:“呼——那还是不能草率,先抱她下去,等下送医院。”
小飞用拇指擦去陈豆豆脸颊上的灰,反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将人大横抱起。跟押送罗恒的人一起下楼。
留楼上的还有七八个,秦松用手电筒将上千平的大平层扫了下,朝赵与说:
“赵队,你俩也先下去吧,我带人查一下这里,看有没有同夥之类的。顺便再找找这孙子的狗窝,看他这些天躲哪了。”
赵与点头赞同,在这些事上,秦松是绝对的一把手。
“我先带柳回笙下去,跟你们一起找吧。”
然後松开柳回笙,小声问:
“阿笙,怎麽样?还能走吗?”
柳回笙迈了一步,腿软得不行,但勉强可以在搀扶之下走动。于是赵与将她扶下楼。
楼下,小飞和韩兵等人各自分工,一部分把罗恒押回警局,以免节外生枝。一部分用任务出行带的医药箱帮陈豆豆测血糖做进一步检查,确认没有大碍之後,送去医院。剩下一男一女,分别跟市局和其他行动小组打电话,汇报情况,请求支援。
一切都似乎尘埃落定。
直到,赵与搀扶着柳回笙走出建筑大楼,头顶的吊车突然传来一个声响——那是锁扣突然断裂的声音。
秦松听到声音,下意识朝外面一看,只见一个庞然巨物飞快落下,在三楼的视野一扫而过。顿时大慌:
“赵队小心——”
嘭——
很快,楼下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楼下两个警员的尖叫:
“赵队!”
“笙姐!”
“秦队快下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