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沉思:“我总觉得,应该没有这麽简单。”
“能有多复杂?她想杀人,我比较好杀,就这麽简单。”
“你。。。。。。有没有想过,Thanatos可能是你身边的人?”
柳回笙顿了一下,从她怀里坐起:“什麽意思?”
赵与解释:“有可能,她想得到你,占有你。所以把你抓起来,把你的皮剥下来,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
柳回笙想了一下:“不可能。”
“为什麽?”
“想得到我,然後在我之前杀了13个人?那13个人跟我有什麽关系?想杀我直接冲我来就好了。”
这个逻辑是通的。如果Thanatos仅是因为想得到柳回笙才抓她,那麽,在这之前没必要杀那麽多人。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针对某一个人的杀人犯一般有种想法,柳回笙叫它“圣体思维”。也就是说,除了终极目标,他不会杀其他任何一个人,因为这样会玷污他的谋杀计划。
而当目标从“某一个人”变成“某一类人”,“圣体思维”就会转变成“标签思维”,凡是拥有这个标签的人,都会成为猎杀目标。
这是赵与刚从书上看到的,故而她明白柳回笙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她才有另一个猜想:
“如果,一开始,Thanatos就是两个人呢?”
柳回笙後背发凉:“什麽意思?”
赵与问:“Thanatos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警方。”
“警方为什麽会取这个名字?”
“师姐说,当时Thanatos被捕,一直在牢房的墙上写death。警方觉得她杀气很重,就像死神一样,所以就叫她Thanatos。”
“所以,是她写了那些字,引导警方取那个名字,是麽?”
说到这里,气氛一下子变得诡谲。
“Thanatos是希腊神话里的死神,他还有个孪生兄弟,是睡神,叫Hypnos。如果死神对应的是杀人,那麽,睡神对应的,会不会是。。。。。。催眠?”
咔嗒!咔嗒!
尘封已久的铁门被酸雨腐蚀出一层猩红的铁锈,钥匙插进锁孔,锈块落到卡槽,钥匙的锯齿在转动之间碾碎锈块,渣滓碎片在金属之间摩擦出尖锐的声音,似切割机切断不锈钢,火花四溅,极其刺耳。
柳回笙迟疑地凝望她,想从这双沉重的眼神里读出什麽,却只看到担忧。
赵与继续往下说:
“有没有可能,Thanatos杀死前面那13个人,而睡神,是来杀你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麽警方抓了一个人之後,外面还有个死神。”
柳回笙凝视她半晌,许久许久,勾唇笑了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
“怎麽说?”
“死神是来杀我的,睡神是来睡我的。”
“都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赵与瞪她一眼。
柳回笙讨好地拱了下鼻子,鼻梁皱起涟漪,然後软绵绵地搂着她的腰,两手在後腰的位置打转,脑袋在颈窝细腻地蹭着。
“只要不是你,其他是谁,我都不怕。”
赵与的指腹麻了一下,手掌托着她的大腿往自己身上拉了一截,加深这个拥抱,闷闷不乐说:
“你怎麽一点也不担心?万一真的是你很亲近的人呢?”
柳回笙不答反问:“你有孪生姐妹麽?”
“嗯?”
“你刚不是说麽?Thanatos和Hypnos是孪生兄弟,一个负责杀别人,一个负责杀我。你有孪生姐妹麽?”
“没有。”赵与总算听懂她在说什麽。
“嗯,那就不担心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你,其他无论是谁,我都不怕。”
“万一,她就在你周围呢?”
听到这话,柳回笙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语气变得幽深起来:
“我只是觉得,她只能做到这样了。我不知道她怎麽把纸条放到时空胶囊里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挑衅越来越明目张胆,也越来越癫狂。只要我相信你,不上她的当,她就无机可乘。逼到她现身,我们就能抓住她。”
纵无铜墙铁壁,她必穿过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