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外套和钱包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马上吃饭了!”湛浮梦看她要出门,喊她。
“我回趟阿姆,有东西忘拿了。”温冷丘丢下一句,就开门跑走了。
“什麽东西都这麽晚了还回去拿,明天再拿不行吗。。。。”湛浮梦小声嘟囔。
只有温冷丘知道,她要拿的东西如果今晚拿不到,那恐怕她今晚都难以入眠了。
到车站的时候,因为出门前没在购票软件上看火车发车时间,距离下一班回阿姆的火车还有四十多分钟。
温冷丘只穿了一件薄羽绒在身上,夜晚的凉风顺着火车站隧道挤压成狭管效应,尽数吹在温冷丘身上,她觉得实在是过于冷了,于是又跑到火车站前的星巴克买了杯热饮。
她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期间进来了一位看上去也是华裔的男生,那个人虽然戴着口罩,但一双眉眼是好看的,而且身材匀称瘦瘦高高,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温冷丘觉得养眼,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除他之外,咖啡店就就再没进来其他人。
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温冷丘塞上耳机起身就朝火车月台跑去。
她刚想刷卡进站,却怎麽都没找到那张实名的橘色公交卡。
她把身上的口袋和钱包来回翻了两遍,才隐约意识到可能是落在咖啡店,想要转身回去找。
但刚一转身,刚才那个咖啡店的男生就正在上月台的楼梯上,和她对视着。
温冷丘楞了一下,因为感觉像是他在朝自己走来。
“这是你的吗?”果不其然,那个男生把手里的实名卡递出,用中文问她。
“哦,是的是的。”温冷丘接过来,上面是熟悉的照片和姓名,她连忙道谢:“谢谢谢谢。”
“没事儿,别客气。”那个男生说,随後搭话:“你也在这上学吗”
在异国他乡,面对国人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以往他们也有过在车站偶遇国人结果在火车上畅聊一路的经历。温冷丘倒也不排斥继续跟他聊天,说:“嗯,我毕业了。”
“你在哪个大学?”他接着问。
“阿姆斯特丹大学,cultureandmedia专业,你呢?”温冷丘反问。
“我在乌特勒支,学的是影视制作。”他说。
“那我们专业有很多相同之处。”
“是这样的。哦,对了,我叫李,还有一年才毕业。”他终于想起来介绍自己。
就在话题快要结束时,李指了指两人身後,火车已经开着大灯驶过来了。
上了火车,两个人坐到同一排隔着过道。
李坐在座位上转身小声问她:“我过两天就要回国了,需要做提供核酸证明,我只做了一次,你知道海牙哪里就近能做吗?”
“你现在做核酸,是後天的飞机?”温冷丘捕捉到关键信息,敏锐地反问。
对方点头。
“飞上海?”温冷丘又问。
李又点头。
“我们同一趟航班。”温冷丘下了结论。
“啊?好巧!”他面露震惊。
“谁说不是呢。”温冷丘附和,“我也还差一次没做,我要不把地址发给你?”
李见状坐在了温冷丘对面,
两个人互加了微信,温冷丘复制了个地址给他发过去。
半个小时後,温冷丘在Amsterdamtre下车,一转头发现李也在这站下来了车。
温冷丘就急忙和他告别,一路小跑到电车站。
回到那栋房子,温冷丘迅速地打开灯,冲进客厅的边几前,把上面的相框抱在怀里,然後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房门。
关门时,一种深刻的痛感在此刻袭击了温冷丘。
这是一张昭示着所有事情即将结束的门,关上它,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一切,就此结束。
以一种体面但痛苦的方式。
她拉着门把手,身体失力地靠在门上,眼泪终于再一次无声滑落。
风风火火就为了这一个相框,温冷丘也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失了理智。
可是她觉得应该把这个相框带走,没什麽,只是直觉。
回程她都是恍惚的,但她拼命让自己打气精神,不想让梦姐他们看出自己的异常。
一路裹着冷风从火车站跑回家,脸已经冻僵,寒风掩盖了她的表情。湛浮梦看到她怀里抱着的相框,明白了些什麽,也没说什麽,只是叫她过去吃饭。
原本应该凉了的饭菜竟然还是温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