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随意地穿好皮质防水外套,套上一双切尔西短靴,抓起购物袋就匆匆出了门,下楼的时候还不小心在窄窄的楼梯上摔了一跤。
面对室友关切的眼神,温冷丘坎坎保持着微笑,好不容易站稳,心跳却受到惊吓不肯平静下来,这像是什麽不幸的预兆。
但不幸又能怎样,毕竟她从未被幸运光顾过。
只好耸耸肩,装作无事发生拿过室友手中的纸币和购物清单出了门。
他们有规矩,谁出去采买,那麽剩下的人就要给负责采买的人五欧跑腿费以示尊重。
这项传统从公寓四个人同住一直延续到现在只剩两个人。
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有目标的采购总是雷厉风行的,温冷丘花了点时间从A开头的连锁超市到她采购完走出来,一切都还如往常。
直到她按照自己习惯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此时在温冷丘看不到的拐角处,正发生着什麽事。
小巷里两个年轻男人正用急切语气问对面的男人要他的背包。
殊不知这一切只是作为模仿抢劫犯的玩笑。
眼前的男人他们认识,不过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易先生,把你背包给我。”打着耳骨钉满目张扬的年轻人丝毫不在乎礼貌的事,语气迫真地命令道。
被称作“易先生”的人长着一张亚洲面孔,五官立体骨相优越,站在失礼地两个人面前丝毫不怯,脸上还没有失了从容,他回答:“恐怕不行。”
但下一秒,手中的包却被更加粗鲁地抢走,随後两个年轻人直接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易先生没有着急跟上去,只是脸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些。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段对话断断续续都被路过的温冷丘听到了。
她原本只是应该路过那条小路,温冷丘却在即将走过之前听到一些不安分的声音。
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反应过来之後以为是有人在抢劫。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倒霉又往後退了一段距离来整理心情和思路。
回想刚才转瞬即逝暼到的画面,对方大约有两个人,将一个男人堵在小路拐角处。
“把包给我。”一人低声说。
“快点,我们赶时间。”另一人呵斥道。
听不到被挟持的人的声音,隔着拐角温冷丘也看不到情形,没有办法判断对方手上有没有武器。
但仅仅两句就让温冷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温冷丘心脏狂跳,害怕下一秒这两个人就冲出小巷把她当成下一个目标。所以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後她狂跑到街对面的一家杂货店里假装挑东西。但其实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对面。
温冷丘在心里骂骂咧咧,脑袋却还清醒着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报警。
她顺手拿了一听可乐,结账。
她突然又转念一想,如果歹徒发现她多管闲事会不会报复她?
站在店门口,打开易拉罐,可乐泡沫在她失神间冒出,溢了一手。
温冷丘甚至无心去擦,只是心里开始清醒着坚持要报警,脑袋却混乱的只剩一串播出会影响不良的词汇。
死就死吧。她不能空手夺白刃,还不能打电话了?
终于她灌了一大口可乐,才终于冷静一些。
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後,她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汗湿的手心按下了112。
打完电话以後她为了拖延时间等警车来就在店门口喝
三月份荷兰好像还未走出冬天,气温并没有明显回升。近来阿姆斯特丹接连阴雨,这一口口冰凉的东西吃下肚,温冷丘不仅胃开始抽搐,身上也染了寒气,有些微微颤栗。
不过低温也蒸发掉了她的紧张和担心似的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温冷丘又去冰柜里拿了一盒草莓冰淇淋。
刚要打开吃,就听见警车的警报传过来。
雨雾蒙蒙中警车上的彩灯穿过水汽照进温冷丘眼里。
接着两个警察下车仔细检查了周边的环境,但没发现什麽异常。
当然不会有异常。
温冷丘心想,劫匪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从巷口跑走乘着一辆摩托车逃逸了。因为过于仓促她没有来得及拿出手机拍照保存证据。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把受害者从巷口带出盘问,拿着本子记录着什麽。
她报警只是担心人质的人身安全,如今看到对方没事她也就不想多管闲事再参与进去。就想赶紧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和朋友吐槽几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可下一秒她看清了受害者的脸,接着就把手里的木勺重重地插在冰淇淋上,她不受控的朝哪个方向跑去。
雨滴逆着风打在她的防水外套上,却掩盖不住她心脏轰鸣的声音。
怎麽会这麽巧?
原本觉得自己可能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温冷丘心中竟生出来难言的言外之喜。
易清光,这个她现在还会时不时想起的名字,现在又出现在她面前。
温冷丘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看到是他,还是不禁加快了脚步,有些焦急地随手拍下过马路时的按钮,指示灯很快转绿,她就边跑边用手托几下挂在肩上的购物袋,在手里的冰淇淋被她扔掉之前,终于强装镇定放慢速度。
“你知道是谁报的警吗?”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警官说着荷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