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鏖战整整三天三夜,天地为之色变,日月为之无光。
界渊山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在这场大战中死去的将士,他们的灵魂于虚空中徘徊,最终汇聚成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朝着界渊山的地底缓缓聚拢。
与此同时,战场上流淌的鲜血,如同蜿蜒的河流,沿着大地的裂痕,同样向着界渊山深处汇聚。
直到一声沉闷的轰鸣响起——
凡域。
楼衔月站在菜园前,一身青衫,袖摆宽大,随风轻轻摇曳。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麽,喃喃自语:“时间到了。”
“千万仙魔献祭,玄牝阵法大成。”小鸟声音里充斥着喜悦,“小月月,待你成神之後,你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了。”
楼衔月伸手扯开了蒙眼的黑缎。
他并不是一个瞎子,而是拥有一红一墨的异瞳。
仙魔之子,真正意义上的天道难容。
可他偏偏出生了。
“小月月,我们走吧。”夭夭已经迫不及待见证楼衔月成神的样子了。
但是,楼衔月却用定身咒把夭夭锁了起来:“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夭夭怒气冲冲:“为什麽不让我跟着你?”
“这一去成败未知,我心里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楼衔月轻声说,“若我回来,就代表我成功了。若我没回来……”
“夭夭,替我收尸。”
界渊山。
玄牝阵,以天地为基,以生灵为引,拥有一跃成神丶逆转乾坤的无上威能。
随着千万生灵的献祭,玄牝阵大成。天地间灵气和魔气一起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楼衔月出现在旋涡中心,疯狂吸收着旋涡里面的灵气和魔气,修为随之飙升,如江河奔腾,直冲云霄。
最终,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楼衔月的身体逐渐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触及到了成神的契机。
突然,楼衔月的身形一顿。
他体内的灵气和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最终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口吐鲜血。
眼前尸横遍野的景象消失,界渊山一片祥和,哪有发生了战争的模样。
楼衔月抹去嘴角的血,感慨道:“以假乱真的幻阵,真是好手段……”
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原来你没死啊……”楼衔月看见祁霁之後,自言自语道,“你果真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其实他之前有停下来重新审视过自己的计划,一切都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进行,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顺利得让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古怪。
可他没有抓住其中的破绽,所以他还是来了。
楼衔月盯着祁霁问:“我亲眼看见你万箭穿心而死,你是怎麽做到死而复生的?”
祁霁笑吟吟说:“你会使傀儡术,那你应该听说过傀儡纸人吧?”
楼衔月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傀儡纸人,相当于是一个替死娃娃。
龙筋凤骨丶麒麟角丶貔貅尾……
他输的不冤,他怎麽也想不到,祁霁居然有制作傀儡纸人的原材料。
当然,最让他确定祁霁已经死了的,其实是……
楼衔月望向乌慕舟:“你失去心爱之人的表现,可不像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