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父皇……
整日变着法子地讨亚父欢心,和亚父在承乾殿里腻歪,不提也罢。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父皇是不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亚父,所以才这麽早立他为太子。
但他觉得自己如此揣度父皇的心思,实在是不敬。
十六岁生辰礼那天,东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父……父皇……”
乌宣珩快速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没惹什麽祸,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父皇来找儿臣,可是有事吩咐?”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乌慕舟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坐自己旁边。
看着乌慕舟和蔼的微笑,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感觉既惊悚又震惊。
乌宣珩弱弱地问:“你真的是父皇吗?”
笑的有点太假了吧!
乌慕舟收了笑,冷冷看着他。
“这才正常嘛~”乌宣珩松了一口气,坐到了他旁边。
乌慕舟找他没啥事,就是和他谈谈心。
真奇怪,明明以往都是亚父唱白脸,父皇唱黑脸,现在父皇突然和他谈心,他觉得很不自在。
这是他第一次和乌慕舟秉烛夜谈,听乌慕舟讲百姓疾苦,讲如何辨别忠奸,讲平衡朝堂的不易,讲帝王责任多麽重大……
他十二岁开始帮父皇处理朝政,知道父皇不容易,但没想到父皇那麽不容易。
乌慕舟说了好多好多,最後亲昵地叫他的小名,问:“珩珩,你愿意帮父皇分担吗?”
乌宣珩不假思索:“父皇,我当然愿意。”
乌慕舟拍了拍他的肩,满脸欣慰地离开了。
今晚和乌慕舟的谈话,让乌宣珩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愿意”这三个字,人是不能那麽随随便便地说出口的。
第二天,父皇和亚父双双失踪。
乌宣珩拿着太子监国的圣旨後,两眼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他答应要帮父皇分担,但这不算分担吧?
这分明是把担子全扔给他吧!
他才十六岁!
父皇和亚父居然忍心让他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乌宣珩欲哭无泪,一边觉得父皇未免太相信他了,一边又担心辜负父皇,辜负百姓,做的不好。
他把心里苦恼和担忧都和裴景焱说了。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已经习惯遇见什麽烦恼都和裴景焱吐槽了。
裴景焱一如既往安静听他的抱怨,在他终于说累之後,声音低低的,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太子殿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乌宣珩心头猛然一颤。
裴景焱看他的眼神,和父皇看亚父时一模一样。
既然父皇和亚父在一起,或许……他也可以谈个恋爱试试?
他觉得焱哥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