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民间对乌慕舟的恶意评论甚嚣尘上,祁霁有些担心乌慕舟会受到影响。
乌慕舟情绪稳定极了:“谣言之事,是幕後有人煽风点火,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也有了解决办法,你不必忧心。”
祁霁放心离开了。
操控舆论罢了,论对人心的玩弄,乌慕舟确实不会有什麽问题。
先皇暴毙时太子未立,年轻的帝王背负起残害手足的骂名,不过是为了防止内乱的发生。
其实乌慕舟可以仁慈一点的,但他需要用残暴狠辣震慑所有人,铁血手腕也是为了更好地管理这个国家。
他的舟舟啊,并非暴君,而是明主。
此刻的明主,正在磨刀霍霍。
乌慕舟目光沉沉地望着浮伶:“让你安排的事,怎麽样了?”
浮伶恭敬回答:“啓禀陛下,已经准备妥当。”
乌慕舟笑了,但是眼睛里却充斥着浓稠暗色。
他突然想起了父皇还在的时候,母妃对他说过的话:
“情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像带毒的罂粟,看似美好,其实一旦沾上,就是无底深渊。”
“小舟,被你喜欢上的人一定很可悲。因为你和你父亲一样,既想要占有,又害怕失去。”
可那又能怎麽办呢?
他对祁霁已经动心了。
这十四天里,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祁霁不告而别,梦见祁霁喜欢上了其他人……
梦里都是祁霁,梦里的祁霁都不属于他。
他知道自己远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那麽平静。
如火在烧,血骨暴动,就像是心里有一头凶兽想要破笼而出,叫嚣着撕毁周遭的一切。
而他不想遏制。
他想囚飞鸟入怀。
……
祁霁知道乌慕舟一定在谋划些什麽,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接连两天,都无事发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知道有把刀在自己头上悬着,但却不知道什麽时候会落下来,难受极了。
午膳後,乌慕舟问祁霁:“会下棋吗?”
“当然。”
“那陪我下会儿?”
“好!”
桌子中央,白玉做成的棋盘质地纯净无瑕。
两只釉色茶杯伫立在桌子两侧,热气缓缓上升。杯中,一抹翠绿悠然铺展。
两人相对而坐,祁霁执白子,乌慕舟执黑子。
乌慕舟的棋风凌厉果断,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但攻击感十足。
而祁霁落子毫无章法,有种信手拈来的随意,却暗藏杀机。
渐渐的,棋局之上,白子渐显颓唐之色。
乌慕舟乘胜追击,又落下一子:“你要输了。”
黑子已占据了大半棋局,似要把白子逼入绝境。
祁霁轻哼一声:“谁要输了,你再看看呢?”
看似黑子占了优势,实则走的每一步都在白子的诱导之下。
“吧嗒——”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颗棋子,轻轻落下。
局势顷刻反转。
黑子犹如困兽,被虎视眈眈的白子包围了。
大势已定。
茶水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祁霁端起茶杯轻嗅,动作微微一顿,而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