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是没说什么,但杜泠静微微一顿。
“簪花?”
她没见到什么簪花,转头看了那位侯爷一眼,跟那婆婆道。
“想来婆婆弄错了,一匣子簪花应该是赠给旁的女子的。”
那簪花婆婆闻言一惊,再见娘子头上确实只簪了两串珍珠,她惊得脸色都不好了。
这……说漏了不成?
她惊诧看向一旁的男人。
陆慎如可不想惊吓了老人家,瞥了身侧的人。
“旁的女子?哦,鞑靼公主、酒楼歌姬、世家贵女、寺中小尼,还是俏秀寡妇……”
他本无意惊吓老人家,但卖花的老婆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么多女子?
杜泠静却紧抿着嘴巴才没笑出来,听见他跟那位婆婆道,又目光指了她。
“若当真有一位就好了,我也不必受她的气了。”
簪花婆婆饱受震惊的心,总算往肚里落了回去。
但杜泠静却愣了愣,向他瞧去。
谁受谁的气?
两人目光相触,悬止在了半空。
婆婆反而看着两人,低低笑了一声。
“贵人和娘子,当真是恩爱。”
恩爱。
杜泠静一时听空了耳朵。
陆慎如见她不语,想到这些日发生的事。
“恩爱是当不得的。”
她眼下只把他当外人。
他嗓音略显低闷,倒也不再将人家买簪花的婆婆牵扯进来,同人家点了头,错开她往里走去。
那位婆婆自也不好再留,跟杜泠静也行礼,端着剩余的佩囊往一旁的茶馆再卖一卖。
杜泠静见他方才分明好多了,这会竟又来了闷气,眼见着往前走去,又不理人了。
她在他身后,默然瞧了他半晌。
秋霖阮恭他们,过了好一阵才赶上来。崇安将客栈最上一整层的客房都包了下来。
杜泠静吃过饭回了客栈,浑身的乏意又泛了上来。
秋霖探了她的额头,“夫人似乎有些热?”
杜泠静道应该是赶路累的,她刚想说歇歇就好,秋霖却转身报给了侯爷。
男人立时大步过来,见她还站在床下,立时抱了她往床上去,又让人去找大夫。
他反复摸了她的额头,皱眉,“是有点热。”
好在客栈里就有个大夫,大夫来切了脉问了诊,细细看了看杜泠静的状况,道没什么事。
“是体内余邪未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且得几日才能好利索。”
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松了口气。
陆慎如亦定了一定,同她道。
“先睡会吧,若再难受,你叫我。”
说着,想到什么,又正色嘱咐了她,“一定要叫我。”
他神色略显严肃,却也不是先前同她生气不搭理的模样,杜泠静不由多看了他几息。
烛火照的他眸光如炬,里间只映着她的影子。
这几日的他生气的事,莫名地在她脑中浮现了一遍。
而亭君的声音亦悄然响在耳畔。
“你好生想想,人家为什么生气?”
她应了他的话,“我记下了。”
他似乎还有些不信,她只能又道了一遍。
“若有不适,我会说的。”
如此,他才替她吹吸了床边的灯,让她早些睡了。
他自还有几封信要回,往窗下的桌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