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啁?”
秦艽心跳突然加快,他正想往前跑,很多人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开,让开……”
待秦艽奋力挤开人群到萧白羽那边时,却根本不见和他拜堂的人,安静的宗祠内只有一方灵位冷冰冰的立在那儿。
“已故贺啁之灵位。”
秦艽颤抖着念出了灵位上的字,一瞬间,他双眼瞪大,眸中满是震惊与惶恐。
“秦艽,你为什麽要惊讶?”萧白羽喜服红得像血,他冷冷站在秦艽身後,嘲讽道,“不是你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吗?”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啁啁他,我……”
秦艽焦急地想解释,可他心里越急说话就越困难,到最後他呼吸变得急促紊乱,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听我解释,萧神医!”
秦艽用尽全力地一吼,终于冲破了噩梦的迷瘴。
“醒了?”
还没来得及从噩梦中回神,秦艽耳畔便响起乌图音冰冷的声音,他再一低头,就发现乌图音此刻正掐着他的脖子来回比量。
“乌图音?”
秦艽後怕地喘着粗气,难怪刚刚梦中他觉得呼吸困难,原来是乌图音一直在掐他脖子。
尽管乌图音正攥着自己最脆弱的部位,秦艽还是艰难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床上的贺啁身上。在确定贺啁安然无恙後,他才将视线移向乌图音,“你来干什麽?”
是的,贺啁没死。
他重伤昏迷了。
这是贺啁昏迷的第三天。
其实那日贺啁昏过去後,乌图音是打算继续让秦艽杀了贺啁了,最後是前线一份紧急军报“救了”他们。
那份军报是弦桥镇来的——天垣朝率先向蒙沁开战了。
两军交锋,生死一线,据秦艽所知,目前两军已经打了三天,战况十分紧张。这三天秦艽一边忧心昏迷不醒的贺啁,一边害怕弦桥镇那边天垣朝不敌蒙沁,双重压力之下,他整个人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又瘦了一圈。
“走吧,你该去见见谢奈了。”
乌图音穿着玄色盔甲,目光落在秦艽身上,如今战局紧张,秦艽这张牌,也是时候用上了。
“我不去!”
秦艽心知乌图音这会儿让他去见谢奈,定然是想以他为人质威胁谢奈,是以秦艽猛地推开他,厉声怒喝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乌图音完全不管秦艽的怒火,直接提起秦艽後脖领就往外拖,秦艽一路挣扎,直到他听到乌图音说:“如果你再不听话,本主便将贺啁剁成肉泥。”
乌图音说这话时声音除了冷漠外,还隐隐有些颤抖不稳,而且细嗅之下秦艽发现乌图音身上的药味,相较之前也重了很多。
秦艽有些狐疑地侧目看了乌图音一眼。
他的旧疾加重了吗?
秦艽暗暗猜测,却又不能多问,无奈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
乌图音见秦艽迟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多年的权谋算计让乌图音深知,要想控制一个人,就得先掌握他的弱点。
而秦艽的弱点,除了谢奈,还有此刻躺在床上生机渺渺的贺啁。
所以乌图音用贺啁威胁,秦艽完全不敢再反抗,只能任乌图音将他拖出营帐。
刚巧他们出了营帐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思鹭和乌力尔,“阿兄,你们要去弦桥镇吗?”乌力尔担忧地皱眉,“我可以一起吗?”
如今弦桥镇战事胶着,双方将士拼死相搏,乌力尔虽然不喜欢战争,但身处局中,这残酷的现实他避不开。
“好好在王庭待着。”乌图音拒绝完乌力尔後,又看向思鹭,“还有你,近日也别乱走了,去陪你阿姆吧。”
思鹭没应乌图音的话,只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和秦艽。而这时秦艽也争分夺秒地开口:“思鹭,麻烦你帮我照顾啁啁!多谢……”
秦艽一句“多谢”还没完全说出口,乌图音就急不可待地拖着秦艽走了。
远方似乎有战场的号角声传来,风声呼啸,吹动着古老神树剧烈摇晃,突然,一群巨大的苍鹰冲破了树影憧憧,它们振翅高飞,嘶声鸣叫,最後又全部变成黑点消失于天际……
纠葛这麽久,如今,这一切终于要走向终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