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沈傅卿对思鹭表现出那麽大的兴趣,秦艽还以为他喜欢思鹭呢。
谢奈目光也落在沈傅卿和思鹭身上,片刻後,他出声问道:“你二人分开多年,如今是凭何相认?”
谢奈记得很久之前沈傅卿曾同他说过,他被收养时不过四五岁,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和思鹭相认的有些太过顺利了。
“因为这个。”思鹭闻言侧过头,向他们展示他耳後的胎记,“凡蒙沁族後裔,耳後都有这个印记,我们将其称为‘印虫’,印为印痕之意。在蒙沁,亲人兄弟之间的血脉相连就靠这个相认。”
“如何认?”谢奈眼眸微垂,神色十分郑重。
“融血为证。”思鹭解释道:“在蒙沁,若想要验证两人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可各取两人一滴血相融,若两血互融,血呈深褐色,则表明二人有血缘之亲,就像这样……”
思鹭说着摊开手,向谢奈和秦艽展示,他指尖还残留着的深褐色血迹。
“好神奇的异族特性。”秦艽说着看向沈傅卿,原来先前他说,耳後有个讨厌的胎记,指的竟是蒙沁族的血缘之印。
秦艽好奇地看着沈傅卿,而沈傅卿也同样在看他,二人目光对视,然後沈傅卿突然朝秦艽诡异一笑,“你。”
秦艽:“嗯?”
我?我怎麽了?
好端端的,沈大人又要发疯?
沈傅卿朝秦艽诡异笑完,又看向表情严肃的谢奈。明显谢奈和沈傅卿的默契度更高,几乎是对视的第一眼,谢奈就明白沈傅卿想说什麽。
“秦艽。”
谢奈轻轻叹了口气,然後掰过秦艽肩膀,男人俊美的脸上满是凝重,“你耳後,也有蒙沁族的赤红色胎记。”
谢奈之前一直没告知秦艽他耳後有胎记一事,如今倒是时机正好。
“我吗?”秦艽被谢奈说的一愣,“不会啊,我从小到大耳後一直没有胎记的。”
这次轮到沈傅卿来为秦艽解惑了:“本官耳後的胎记也并非自出生就有,听说有些人的胎记会在成年後才显现,这是血脉杂糅所致。”
谢奈牵着秦艽的手,带着他触到了耳後那处胎记,秦艽心中疑惑又震惊,“所以我的生父,应该也是蒙沁族人?”
秦艽话落,思鹭略有诧异地看向他。
“这很明显。”沈傅卿也摊了摊手,一脸“那不然呢”的淡定表情。
“我,我怎麽会是蒙沁族人……”
秦艽喃喃低语,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晚间回去的时候,他一遍遍地对着镜子,看耳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胎记。
甚至他还去找萧白羽确认过,那胎记会不会又是什麽奇诡的毒,但萧白羽很肯定地告诉秦艽,那就是块普通的胎记。
“六哥,你说我的生父,会是谁呢?我……”
夜静时分,秦艽倚在谢奈怀中,将两人的头发缠成一团,“我现在的心情,就和这绺头发一样,乱七八糟的。”
“小九。”谢奈揽着人,轻轻顺烦躁小猫的毛,“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秦艽乱缠头发的手一顿。
谢奈说对了。
是的,最开始的震惊褪去後,秦艽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的有答案了。
最近他身边,凭空出现的,对他很关注的,行为又很奇怪的,就只有一个乌图音。
而他与乌图音的情况,几乎又和思鹭沈傅卿一模一样。
同时也正是因为对自己和乌图音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所以当後来在湖心岛秦艽知道,乌图音可能在“以人入药”时,他的心情也是和思鹭一样复杂。
溶溶月光如银霜洒落,秦艽耳畔不断有风声刮过……此刻乌图音的冷笑,和风声一起响起:“秦艽,你真的很聪明。”
“谢谢。”
被拉回“现实”的秦艽没忍住噎了乌图音一句:“我很喜欢你的夸奖。”
之前在湖心岛乌图音对秦艽说的话,如今秦艽一字不落的,全回给了乌图音。
“别跟我耍嘴皮子。”夜色中的广袤草原诡秘万千,乌图音瞥了一眼秦艽,神色漠然道,“我不是那个老东西,更不是谢奈,不会纵着你。”
“那你究竟要怎样?”秦艽语气有些烦躁。
他之前被乌绯扔到船上的时候撞到了头,其实从秦艽醒来开始,他的头就一直在痛,只不过他一路忍着没吭声。
如今在确定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後,那股痛意一下就汹涌起来,几乎到了秦艽不能强忍的地步。
“很简单。”乌图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艽,“我问,你答。”
“行,你问!”秦艽同意的很爽快。
反正你问你的,答不答是看我的。
秦艽在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