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霜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秦艽说着看向思鹭,他没记错的话,刚刚宁仲带着清漪走的时候,思鹭也要跟上去的,是从霜一把将思鹭拉了回来。
这会儿秦艽一看,思鹭胳膊上还绑着止血的丝绢,想来是思鹭走的时候被从霜发现了伤口,所以才留他下来帮忙包扎的。
从霜手指翻飞,几句话讲明白了思鹭是如何救她的事,秦艽听完心中十分感激。
“多谢思鹭公子救我姐姐。”秦艽朝思鹭抱了下拳,思鹭也赶紧回礼,“秦公子不必客气。”
瞧着思鹭说话语气拘谨,秦艽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气,叫我秦艽就好。”
见秦艽态度随和,思鹭也松了口气,目光又不自觉看向秦艽身边的谢奈,秦艽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了想介绍道:“这位……是我六哥。”
“六哥?”
谢奈闻言挑了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是啊,不是六哥吗?”
秦艽眨了眨眼,他想着谢奈此次出行,勉强也算微服出行,先前清漪他们也一直不知他身份,所以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把“翎南王”变成他的“六哥”吧。
“嗯。”谢奈瞧着小公子目光熠熠地样子,最终笑着点了点头,“是六哥。”
从霜在一旁捧着脸,嘴角都快勾成了月牙。
“对了,小公子你帮思鹭一个忙吧。”
“吃完糖”的从霜,突然想起什麽道。差点忘了,这才是她留下思鹭的重要原因呢!
“好啊,什麽忙?”
秦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倒搞得思鹭有些不好意思,从霜见他磨磨蹭蹭的,直接帮他说了:“小公子,咱们帮思鹭……”
-
因为清漪和曹贵的事打岔,秦艽他们去潇湘郡的时间又耽误了几天。
这几天里,岭北太守每日都往谢奈这里来,先是禀报了“曹贵挟尸要价案”的调查进度,又递交了岭北整顿捞尸价格的相关文书。
谢奈一一看过後,又给京中去了折子,待到他们正式离开岭北这天,朝廷派的特使也到了。
也恰好是这天,曹贵终于扛不住,招认了罪行。
原来不仅鲁明的死和他有关,吕卫也是被他所害。
曹贵承认那日他在奉乌江一偏僻处遇到了喝醉的鲁明,二人发生口角,继而转为动手争执,过程中鲁明抓伤曹贵,酒也泼了他满身,後来曹贵发狠趁鲁明不注意将其推进了江中。
恰好这一幕被赶来和鲁明交易岭骨石的吕卫看见,後来吕卫就借此敲诈曹贵,最後曹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要给吕卫送钱的由头将他骗出来,也推入了江中。
其中具体作案细节,岭北太守禀报的时候,秦艽没注意听,不过归根结底,这起案件总结来说也就是,“人为财死,利欲熏心”八个字。
“我觉得不对!”
去往潇湘郡的船上,贺啁一边追着骆月打闹,一边大声冲秦艽道:
“你忘了?那日在奉乌楼,鲁明和吕卫侮辱清漪时的得意模样了吗?”
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半轮夕阳如血,远空大雁排成“人字形”,掠过天边的馀晖,贺啁的声音越飘越远:
“哪个父亲能受得了这个啊……”
“谁知道呢。”
秦艽望着远处,脑海中闪过曹贵斑白的头发和浑浊的眼睛。
最终雁鸣声声,和着江水的低吟,将一段难测的人心湮没……
“都不重要了。”
秦艽声音飘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