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戴上葑血镯之後,秦艽日常体温就有些偏高,如今再在这池子里一泡,他只感觉自己好像是那锅里的饺子,再过一会儿就快要浮起来了。
秦艽无奈,刚想和谢奈商议,要不自己还是去岸边等他,就见边上的谢奈面色煞白,眉上甚至还结了细小的冷霜。
秦艽当下一惊,游到了谢奈身边,而到了谢奈身边秦艽才感觉到,明明是在温泉里,但谢奈周边的水却十分冰冷,纵使秦艽浑身燥热,过来都打了个冷颤。
“谢奈,你还好吗?”
秦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谢奈,却被他轻轻推开,“先去旁边吧,凉。”
而就在谢奈擡手间,湿透的白色里衣敞开来,秦艽看到了谢奈左胸骨下方那道深红色的伤疤。
没理会谢奈的推拒,秦艽直接上手轻轻地抚上了那道伤疤,他手触上去的那一刻,谢奈很轻的颤栗了一下,秦艽感觉到了。
那道伤疤那麽深,那麽重,秦艽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侯军医说的“旧疾”是什麽。
而且秦艽不仅懂了“旧疾”,甚至还发现,他在这里待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冰凉的池水竟然又慢慢的暖起来了,秦艽心道:难道我其实是个汤婆子转世?
不,不对,是因为葑血镯。
电光火石间,秦艽猛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葑血镯,难怪侯军医先前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的手腕,想来这个镯子对谢奈来说肯定很重要。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艽当机立断就把镯子取下来,塞进谢奈手心,又等了一会儿,秦艽发现谢奈的身体依旧冰凉。
什麽意思?
秦艽有些疑惑,又取了镯子戴回自己手上,然後他惊讶的发现,只要他戴着葑血镯,葑血镯就会发热。
这是什麽原理?
秦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刻却也容不得他细细思索了,瞧着谢奈脸色越来越差,秦艽心急如焚,最後他索性脱了外衣,直接一把抱住谢奈,将人死死搂住。
刚刚秦艽一直在自己身边打转,谢奈并未在意,直到此刻少年纤细柔软的身体贴上来,谢奈才恢复了些许清明。
“秦艽,放开,很凉。”他试图掰开秦艽的手。
“我不。”秦艽很犟,嘴上不愿意,手上也不松开。
温热的水流缓缓淌过全身,一股药草的味道散发出来,秦艽只感觉谢奈的身体一会儿冰凉,一会儿又滚烫,连带着他也是一会儿好似被人丢在了冰天雪地,一会儿又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就这麽折腾了大概一刻钟後,秦艽才感觉谢奈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秦艽被热的满额头都是汗,他一边帮谢奈整理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将江青嵘这厮骂了个通透。
前些日子谢奈同自己说,“江青嵘性子过于飞扬浮躁,小公子同他一处时需持重谨慎些。”当时秦艽只当谢奈是随口说说,现在想来,谢奈完全就是未卜先知!
江青嵘这乱七八糟的一弄,让自己和谢奈都遭了好大一番罪。
秦艽心说,待他腾出空了必定要好好跟江青嵘掰扯掰扯。
“谢奈,你感觉怎麽样?”
又抱了谢奈一会儿後,秦艽轻声问他。
谢奈声音有些沙哑:“还好。”
他边说边替秦艽拢了一下散乱的衣襟。
秦艽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既然谢奈没事了,秦艽自然不好再抱着他,本来里衣就柔薄,下水沾湿後,紧紧的贴在身上,跟没穿也没什麽区别,秦艽抱着谢奈这一会儿,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劲瘦的腰和有力的肩背。
不妥,不妥,迟来的羞赧让秦艽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我先上去了。”
秦艽撒开谢奈就准备上岸去,刚游两下,就被谢奈从後边轻轻抱住。
青年一只手横揽过少年肩膀,一只手则轻轻搂住人腰往怀里带:
“别急,本王检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