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事艰,秦袁山年纪已经不小,待七年过去,他再出来时也已是近白发斑斑的年纪了。
“怎麽,心软啦?”江青嵘撞了撞秦艽,“说到底都是他自己选的,也怪不了你。”
“也不是心软,就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乱糟糟的。”秦艽声音有些低闷。
在秦袁山被押去矿山後,馀抒菡就带着秦晗去了远郊的别苑居住,秦霁则与同窗外出游历。至于秦朝乐,秦艽前几日见过他,他身上的“缠绵春”已被侯军医拔除的差不多了,再有两次行针,待毒性全解之後,他就会带着尹姨娘去往江南寻他叔祖父。
秦袁山入矿山,秦艽迁居,馀抒菡带着一双儿女避世,秦朝乐携母远走……骤不及防,原本好好的一个侍郎府,竟是说散就散了。
秦家败落事出突然,再加上秦艽和林瑥解除婚约一事,不知何故突然就被传开了,以至于现在京中人人说起秦府都唏嘘的很,留在京都的秦艽更是日日被人猜测谤议。
有说“难怪秦府大公子长得不像秦袁山,原来确实不是亲生的”,有说“林丞相和秦艽解除婚约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林丞相做的没错,秦艽确实配不上他……”
总之各种流言蜚语,说什麽的都有,其中有个最离谱的猜测是说,“秦家之所以会败落,都是因为秦艽得罪了林瑥,林瑥因爱生恨才会报复秦家。”
当从霜把这个流言说给秦艽听时,他好一阵无语,不过好在林瑥比秦艽更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不用秦艽多说,更不用谢奈出手,林瑥麻溜地就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整治了一顿,如此秦艽耳边总算才清净了些。
不过嘴长在别人身上,虽然明面上是没那麽多非议之声了,背地里却还是会有人对秦艽闲言闲语,但这些都没翻到秦艽眼前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听见了。
“心乱的话,我们就不说这些破事了。”江青嵘拍拍秦艽肩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请帖递给他,“三日後我的生辰宴,你记得要来。”
秦艽:“?”
一旁从霜也停了锄头,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是金鲫鱼吗?忘性这麽大,你的生辰宴请帖我早几天就收到了啊。”秦艽指了指敞开的窗户,那里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正放着一封霁青色的请帖。
“我知道,这封不是给你的。”秦艽难得在江青嵘脸上看到一种叫羞臊的表情。
“你,你转交给秦晗。”江世子结结巴巴说完,一把将请帖塞进秦艽手中,然後猛地抡起锄头开始哐哐掘地。
那动静大的,十分的心里有鬼,外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艽和从霜对视一眼,随後两人没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不过秦艽还是有道德的,在猛笑暂歇时,他也答应会找人将请帖送给秦晗,不过最後她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
江青嵘对秦艽愿意帮忙一事表示了赞许,同时他也威胁道:请秦小公子收起你那嘎嘎傻乐的看戏表情,否则下一秒本世子手上的锄头,就会落到你的脑壳子上。
江青嵘的警告属实没什麽威慑力,秦艽笑意不停,直到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咚锵轰鸣的巨响。
“怎麽回事?”
江青嵘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後扛起锄头就往外跑,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哎,你等等……”
秦艽赶紧追出去。
“咣当”一声,院门开後,秦艽看着眼前一幕,不禁震惊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