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抒菡闻言当即就要去书房找秦袁山,秦霁本欲拦馀抒菡,但馀抒菡却一反常态怒不可遏,甚至还低声叱骂了一句秦袁山:“这个死疯子!”
秦霁印象中,自己母亲一直是端庄清冷的,而那时她却像变了一个人。秦霁自来聪慧,一观馀抒菡态度,再细想一下便能将前後所有事情联系起来。
原来他一直敬仰的父亲,竟然像青楼那些老鸨一样龌龊腌臜,想将自己的嫡长子送给二皇子去攀附权贵,而自己母亲也一直知道此事。
难怪先前秦艽去苗府,母亲让自己也要跟着去,难怪母亲一直对自己和秦晗说;“秦艽在秦府过得不容易,你们面上可疏离他,但心中定不可同兄长离心。”
秦霁从没想到,有一天事实的真相竟会这般残酷地摆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从何时起变得这般可怕,像一个佹形僪状的怪物,可他又固执的想要再次亲自确认,于是在安抚好秦晗後,他毅然决然地跟着馀抒菡返回了书房。
毕竟,亲自确认的才算答案,其他的只能称为癔想。
可真当到了书房,他却又有些怕,怕父亲是真的变了,怕兄长再遭亲人算计……
静夜沉沉,天穹广袤。
那边秦霁拉着秦晗要走,秦晗不愿,看着秦艽吞吞吐吐的明显有话要说,而这边因为秦艽去秦袁山书房探听消息一直未归,所以从霜也提着灯笼寻来了。
“你们两兄妹商量好了吗?”秦艽笑笑,“我瞧着今日天色也晚了,若你们还没商量好,改日来找我也行。”
“好,改日再说,我们改日去寻兄长。”秦艽给了台阶,秦霁顺着就下了,“小晗,二哥送你回院子去。”
“二哥,我不要……”
“快走吧,小心脚底下。”
秦霁带着秦晗别别扭扭地走了,秦艽没将他们的异状放在心上,也慢悠悠地跟着从霜回了暮山居。
秦艽走後,尹姨娘和秦朝乐也步出了书房。
“三公子等等,这是大人给您的。”秦袁山身边的小关追出来,递给了秦朝乐一张短笺。
秦朝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打开短笺,上书:“逆子,若再有今日这般忤逆作为,三年前你母亲没去成的怡情楼,如今我不介意再将她送去。”
“怎麽了朝乐,你脸色突然变得好差?”尹姨娘本是想去探秦朝乐的额头,而秦朝乐却以为她是要拿他手里的短笺,“娘,不行,这个你不能看!”
秦朝乐猛地後退,声音也很焦躁,尹姨娘被他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麽一惊一乍的做什麽,娘还能抢你东西不成。”
“朝乐不是那个意思……”秦朝乐勉力笑笑,他唇角鲜血刺眼,像极了破碎糜烂的诡秘红花。
“我们回去吧,嘴角好疼。”将短笺收在怀中,秦朝乐若无其事道,“娘你帮我上药。”
“好。”尹姨娘心疼地摸了摸秦朝乐的脸,“你平日是最乖的,今天怎麽这样莽撞,以後可不许顶撞你父亲了……”
尹姨娘在前方咕咕哝哝地说着,秦朝乐跟在後面,面覆寒霜,眼藏恨意。他回首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心中是难以平静的情绪恟恟。
秦袁山,你可真是我们的好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