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禽困覆车民怨难叙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如今娘年纪也大了,帮不了你什麽,但我绝不允许别人欺辱你……禽困覆车,困兽犹斗,他们逼不死我们。”
老人说着眼角溢出浑浊的眼泪,大黄狗亦费力地舔舐着她的手背。
“只是可惜了阿黄,跟着我们受苦了。”
老人从兜里抓了一把碎花生递给大黄狗,但它脖子上的刀伤太严重了,几乎一刀劈开大半喉管,此刻的它已经没有力气进食,只希望在最後的时间里多陪陪主人。
“母亲,阿黄,母亲……呜呜呜。”
罗一起悲痛地嘶声痛哭,一会儿叫着母亲,一会儿叫着阿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围观衆人见此都心有动容,秦艽也偏过脸不忍再看。
“罢了,都带回大理寺等候发落吧。”
最终沈傅卿一锤定音,结束了这桩案件的调查。
罗一起和他母亲被带走,罗家院子也被封了起来,围观的邻居唏嘘一阵後,也被官差遣走了。
“汪汪汪!”官差查封院子的时候,一阵细弱的奶狗叫声响起。
秦艽回头去看,便见一个官差抱着一只白色小狗走了过来:“沈大人,这里还有一只小狗。”
那小狗通体纯白,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不过一个月大,此刻正冲着地上淌血的老黄狗大叫。
“放过去吧,叫着烦。”
沈傅卿示意官差把小狗放过去,一旁有个官员感叹道:“听说,老狗下单只的崽是留给主人的。它生了这只,就快死了,这是它留下的接班狗。”
“主人都生死难料了,它还到哪里去接班。”另一个官差也叹了口气。
“这麽喜欢伤春悲秋?”沈傅卿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那你们不如都调职去坊乐司好了?”
“沈大人恕罪,属下不敢!”
“属下这就去办事!”
沈傅卿的下属被吓得忙不叠走了,他又转过头去看秦艽和谢奈。
秦艽并不怵他,但也不想和他多说,谢奈看出秦艽的闷烦,扫了蠢蠢欲动的沈傅卿一眼。
沈傅卿双手一摊,给了一个“好吧,我不说话”的眼神後走远了。
秦艽看着地上的阿黄和不断往它怀里拱的小奶狗,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爱是什麽呢?
是不顾一切为子女扫平障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是铭刻在骨子里的甘愿,是渗透在血液里的如饴吗?
……
秦艽感觉自己真的不懂了。
——
“就叫它阿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