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对气味更加敏感,在那股味道涌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捂住了口鼻,但那股味道实在太浓烈,“呕——”秦艽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谢奈一把箍住秦艽肩膀,并递了杯茶给他,“还好吗?”
秦艽喝过茶状态好些,“不对,这味道太奇怪了,快去看看。”
秦艽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急促敲响,桐生焦急地声音传来:“相爷,外面出事了,您快来看看吧!”
林瑥帮谢晅然戴上帷帽後打开房门,“带路!”
“爷,这边!”
桐生快速往楼下走,秦艽和谢奈也疾步跟上。
那味道是从聚盛轩对面的胡氏柴窑传来的,此刻聚盛轩一楼和胡氏柴窑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一个身穿藏青色竹纹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往外推,“客官别往里挤,官差没来,要保护现场!”骆北骆月也在,正帮着维护现场秩序,桐生带着秦艽他们从侧门进了胡氏柴窑。
胡氏柴窑大约四间房的大小,墙角四周堆满了还没有烧的生坯丶松木和一些有瑕疵的瓷器。
柴窑还保留着最原始的坑烧工艺,坑烧,顾名思义,就是在地下挖出一个坑洞,垫上松木,码好陶坯,再进行闷烧。此刻秦艽他们面前正有一个约半人高,八尺长的烧坑。
坑里炉火已被人用水泼熄,偌大的坑洞内,除了有一些半成品的陶瓷器外,还有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男人。
那男子侧面蜷曲在烧坑中,身上皮肤几乎都被烤焦烤烂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肉烤人干和冲鼻的血腥味。
“呕——”
秦艽没忍住,又侧过身干呕了一下。
而就在秦艽侧身的功夫,他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脸只是被熏黑了,秦艽忍住胃里翻腾的呕吐欲望,拉了拉谢奈的衣摆:“他的脸没有完全烧焦,还能辨认出身份。”
“我马上去叫人!”桐生不用人吩咐,立刻就往外面跑去。
林瑥和谢晅然已经将整座柴窑查探了一遍,这个窑不算大,一共有前後两个出口,头顶日光从几片透亮的明瓦映下,将柴窑内情况照的分明。
不多时,桐生带着人回来了。
“见过翎南王,丞相大人!”桐生介绍,来人是京中监察署的一位官员,唤作武昆。
在京都,除了一些特殊的案子和重案丶要案需要刑部或大理寺接手之外,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均会交由监察署审理。刚刚柴窑发生凶案後,柴窑夥计就直接去了监察署报案。
“就你一个人来的?”林瑥皱眉问。
“还有几个,他们在外面马上便进来回话。”武昆话音刚落,几个官差就押着先前在店门口拦人的中年男人和一胖一瘦两个年轻夥计进来了。
“王爷,丞相大人,这就是胡氏柴窑的老板,胡田。”武昆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在他身後的是店里的两个夥计。”
“你们去将尸体拖出来,脸上清理干净。”林瑥随手指了一个官差吩咐。
“是!”
几个官差开始拖拽烧得半焦的尸体,现场扑出一阵更大的焦糊肉味和漫天烟尘,秦艽赶紧退後几步。
柴窑内温度很高,谢奈见秦艽脸上都闷得有些泛白了,谢晅然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有些潮红,便擡手指了一下柴窑後门,“去那边问话。”
“是,快走!”武昆不敢耽搁,押着柴窑老板三人往後门走去。
柴窑後门处搭有一个简单的雨棚,棚下放置有几堆还未使用的黏土和一些未完工的陶坯。
林瑥接了武昆的活,开始审问柴窑老板胡田和那两个夥计,谢晅然在旁边听着,偶尔补充问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