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公子着了一身浅云色绣飞鹤长袍,外罩一件白芍云锦披风,头戴雪青竹形玉簪,身形高挑,风姿亭亭。微风轻轻吹起秦艽衣摆,绣在上面的两只飞鹤昂首展翅,宛若活了一般。
“为什麽父亲突然就变了态度呢?”
从霜走在秦艽旁边,一路听他低声喃喃。
“根本就没变。”从霜拍了拍秦艽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没变?”
反正道观中没人看得懂手语,从霜“说”得肆无忌惮:“本来就是,从小侍郎大人就不喜欢你。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他都先想着秦霁和秦晗,甚至秦朝乐选了後才轮到你挑。”
“有吗?”秦艽愣了一下。
“有的!”从霜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没在意那些吃穿用度最後才轮到你选,是因为宁夫人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她嫁妆丰厚,根本不在意那三瓜俩枣,你啊,怎麽开窍这麽晚!”
秦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开始回忆起这些年的日子,其实秦艽自小就知道秦袁山和小宁氏夫妻关系不睦,他也一直能感觉到秦袁山不太喜欢自己,但从霜刚刚说的小宁氏拿自己的嫁妆贴补自己,秦艽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小宁氏出身巨富之家,从她出生到嫁人,几乎是没吃过一点苦。就算後来秦艽的便宜舅舅做生意失败,带着全家远迁他乡後,小宁氏靠着自己的嫁妆铺子,也一直过的很好,连带着秦艽也被养得不知柴米油盐贵。
如今想来,小宁氏没去世之前,秦艽无忧无虑,也真真是到了南州之後,他才开始在意起了这些黄白之物。
“你呀。”
从霜叹了口气,看向秦艽的眼里满是无奈和心疼。
秦艽蹙着眉,瞧着是心事重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远处,一身紫衣的男人目光如毒蛇般落到了秦艽身上,但秦艽浑然不觉。
“那是谁家的?”男人问身边的侍卫。
因为男人要来东绍庙“办事”,所以侍卫已经提前摸清楚了东绍庙所有的来往人员。此刻侍卫精准地报出了自己掌握的信息:
“那是礼部侍郎秦袁山的嫡长子,秦艽。”
“秦艽……秦艽。”
男人死死地盯着秦艽,片刻後他骤然狞笑:“原来是三年前跑掉的小秦艽啊。”
侍卫不清楚男人在说什麽,不敢贸然接话。
又盯着秦艽看了一会後,男人森然一笑,“让秦家那个废物来见我。”
“是!”
侍卫知道男人说的“废物”是谁,应下後马不停蹄地找人去了。
紫衣男人依旧立在原地,他将秦艽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秦府大公子,真是越来越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