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秦小公子目前的情况,放血必定要割开皮肉,但若是之後他血液不凝,便可能……”
萧白羽说着说着就停下来了,衆人也都懂他语中未尽之意。
生死之间,难断取舍。谢奈看着躺在床上的秦艽,目光冗沉,幽芒暗生,“骆北,取葑血镯来。”
“王爷不可!”闻此,侯军医一把拽住骆北,旁边的骆月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最後还是没开口。
“没有了葑血镯你……不行,会有其他办法的。”侯军医眉头皱得跟枯萎的老树皮一样。
“去取。”
谢奈言简意赅,但侯军医依旧倔强地抓着骆北的手没松,萧白羽看着眼前场景也并未多言。
突然,帐内烛火灯芯爆裂发出低低的一声响动,床上秦艽仿若被惊着一般,猛然颤抖了一下。
谢奈目光再次落回到了秦艽身上,骆北跟着谢奈多年,心知他已不会改变主意。
无视怒目圆睁的侯军医,骆北暗暗用力掰开了他的手,侯军医起初不愿松开,但最终还是敌不过骆北的手劲。
“你……”侯军医望着骆北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场就只有从霜是懵的,葑血镯是何物?为何衆人都这般在意?
这里她熟悉一些的也只有贺啁,她拉了拉贺啁的袖子,贺啁知晓她想问什麽,只是此刻他不方便多说,毕竟因为这个葑血镯,谢奈追杀了他好几天。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贺啁低声道:“葑血镯对秦艽是极有益处的珍宝,一会儿我再和姐姐解释。”
不一会儿骆北取了葑血镯回来,花梨木雕祥云的锦盒被交到了萧白羽手中。
贺啁本想看看这葑血镯如何使用,但侯军医却已经开始撵人了,“都出去吧,病人需要安静的空间,聚衆晦多,恐生变故。”
那没办法,看不了了。
贺啁扶着从霜往外走,“从霜姐姐我们去外面等吧。”
萧白羽见谢奈依旧没动,轻声劝道:“放心吧,我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秦小公子。”
“我给了你一个生龙活虎的贺啁,你确实得还我一个安然无虞的秦艽。”谢奈回。
萧白羽闻言眉眼皆是笑意:“好,是我欠你的,先出去吧。”
谢奈带着骆北骆月出了主帐,帐外鹅毛大雪纷飞不停,如碎云柳絮一般。
冷风如刀生刮着人的皮肉,谢奈离了主帐刚走几步便瞧见茫茫大雪中立着两个人——是肖年章和肖岳。
看样子他们已经站了一会儿了,肖年章藏青色的披风上都落了厚厚一层雪花。
天气太冷了,肖年章原本正低着头往冻僵的手里吹气,忽而一旁的肖岳轻轻撞了他一下:“刺史大人,王爷出来了。”
肖年章一听赶紧匆匆理了理衣袍,疾步跑到谢奈面前:
“下官参见王爷!请王爷恕罪,下官的人追着李成帷到了绕城河边的酒楼,本来已经抓到他了,但谁知他假意要自杀,在衙役松了戒备时转身投进了绕城河,河水湍急,衙役没找到人,让他跑了。”
肖年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奈的神情,见谢奈听到李成帷跑了时没有勃然大怒的迹象後,他才敢继续往下说:
“荀溪丶赵允之均已收押,还有许如锦的母亲吴大娘和招绣楼的绣娘丶大掌柜丶丫鬟小厮们也都传唤到了一起,您看您是否要亲自审问?”
肖年章之前办事温吞拖沓,此次秦艽受伤谢奈离开时的眼神,让肖年章後怕许久,所以此番他办起事来格外的干净利落。
不仅将南州凶案除了李成帷之外的相关人员全部抓获,更还修书去了武塬县请武塬县的县令共同协查此案。
同时他还抓到了之前在秦府门口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肖年章将抓到黑衣人的事同谢奈一说,谢奈眼底戾气顿生。
“被抓到的黑衣人,下官已经将其押解到军营外了,您看?”
“都带过来。”谢奈话落,肖年章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
谢奈的这份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