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算,就是有个人老爱管我。”贺啁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秦艽一下就来了兴致,“谁呀?”
谁还能管住这个作天作地的花孔雀?
贺啁少见地沉默了一阵,而後闷声道:“一个混账,一个骗子。”
秦艽和从霜对视一眼,嗯,这怨气还挺大。
秦艽正欲要劝劝贺啁,却突然被贺啁握住了双手,他看着秦艽满眼凄楚,声色哀婉,“不说那个骗子了,烦得很。说说你吧,你去跟谢奈求求情,让他把碎骨丹的解药给我吧,我保证以後不乱跑,不捣乱,不胡说。”
秦艽犹犹豫豫地问:“你家中是开医馆的,你自己不能解吗?”
贺啁猛地扬声:“我不能,这还得靠你!”
秦艽没想到贺啁对自己期望还挺大,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秦艽柔声且无情地说出了真相:“其实我问王爷了,但他让我安静,我刚开口他就凶神恶煞。”
贺啁凄楚悲凉的模样装不下去了,花孔雀拍桌怒道:“那他也是个混账!”
秦艽还没开口回应贺啁,倒是一旁从霜不高兴地拍了贺啁的肩膀一下,“贺公子不能说王爷坏话。”
秦艽有些郁闷从霜心偏得好快,前段时间还说要给林瑥买特産,今日就开始维护起谢奈了。
贺啁疑惑地看向秦艽:“姐姐说什麽?”
秦艽:“姐姐说你说的对,王爷就不是个好人。”
秦艽眉眼弯弯,眼底似有星星闪烁,一旁从霜哭笑不得,照着秦艽的脑袋轻拍了一下,“你也不许胡说。”
秦艽边笑边敷衍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贺啁虽然还是不知从霜手语的内容,但看秦艽被揍,想也知道他刚刚是在瞎翻译,不禁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月上柳梢,时已渐晚。
三人笑闹过一阵後,贺啁便开始打起了哈欠,秦艽催他去休息,“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去睡吧,碎骨丹的事,明日我再去问问王爷。”
“不困,不睡,我们现在就去找谢奈!”贺啁还欲闹腾,却被秦艽一个使力推走,“姐姐快带他去休息吧。”
从霜带着贺啁往外走,贺啁还欲要说什麽,秦艽直接就关了房门。
一瞬间,世界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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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起黄纸残片,此刻距离南州义庄不远处的树林中,三个高低错落的身影隐在暗处,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青花小梅瓶。
“这是你要的东西,你想好了吗?”身形高大的男子开口问道。
“要不算了吧,孩子,你不能再出事了。”男子身侧,一个女人哽咽着出声。
女声话落,一个戴着帷帽的人自暗处走出,他声音沉痛坚定,“不能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命还命也是理所应当。”
“好,那些贪官不可信,我帮你!”身形高大的男子恨声道。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们……”女声再次响起,声音无力又哀痛。
戴着帷帽的身影回身轻轻抱了抱哭泣的女人,擡手间他腕间一串手链露了出来。细细的手链上串有一朵粉色花朵,花朵周边围了一圈精巧绿意的叶子,手链并非名品,更像是手工编织而成。
“伯母别担心,我会全身而退的。等此事完了,我就带您离开南州,我们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女声哭声愈加悲戚。
“我会的。”
一旁身形高大的男子偏过脸不忍再看。
夜色中,远山之巅阴沉沉聚集了好些乌云,深林风来,千枝复万枝的枯树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初冬深夜,一场大雨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