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芸娘和荀溪姑娘说一声,准了我的辞工吧。”许如锦没讲她嗓子如何,只和芸娘继续说辞工的事。
但芸娘却突然轻蔑地笑了声,“想辞工?你究竟真是家中有事,还是……”芸娘弯腰凑近了许如锦耳畔嘲讽道:“还是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怕我杀了你。”
“我,我没有,我不敢,我什麽都没有看到。”
芸娘话音刚落,许如锦就一个劲地摆手往後缩,姑娘清瘦的身子被吓得发抖,便是隔着面纱,也挡不住面上的冷汗惨白。
正在此时,一个褐衣大娘突然冲出来搂住了瑟瑟发抖的许如锦。
“芸娘子,您就让如锦辞工吧,她未婚夫去世了,留在南州只会触景伤情,我们打算回老家过活,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小心攀开眼前藏身的红绸,秦艽仔细辨认了一下,刚刚冲出来的褐衣大娘正是许如锦的母亲吴大娘,之前秦艽在芙蓉冬节上见过她一面。
之前匆匆一见,秦艽虽不记得详细,但印象中她们母女绝不是这般憔悴枯槁的样子。
再结合芸娘对待许如锦的态度,秦艽直觉这其中有异常。
吴大娘突然出现,让芸娘像被侵犯领地的野兽一样暴怒了起来,她嘶声低吼:“你们这样低贱的人,死了都是活该,我就是可怜一条狗,也不会可怜你们!”
吴大娘明显被芸娘的话惊到了,她搂紧了怀中哭泣的许如锦,声音哽咽痛苦:“芸娘子,你怎麽能这样讲话……”
“娘,您别哭,我们去官府告她们!”许如锦也反手搂住了吴大娘。
芸娘低头看着地上的许如锦和吴大娘,那眼神就如同看路边低贱的乞丐一般:“自古衙门朝钱开,你们尽管去,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我的银子硬!”
“天理何存,天理何存啊!”
“放心,我留着你女儿的命还有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
芸娘说话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秦艽在远处急得不行,恨不能凭空生出千里眼顺风耳来。
听又听不清,待久了大掌柜也该要找自己了,秦艽心中焦急得不行,而就在秦艽一分神的工夫,那边不知许如锦和芸娘又说了什麽,芸娘竟又擡手欲打许如锦。
“住手!”
只是这次芸娘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一个愤怒的女声打断了。
秦艽定睛去看来人,竟然是荀溪。
她不知何时也来了四楼,此刻美人面上不复之前巧笑嫣然,眸中竟隐隐出现恨意。
她先是近前扶起了许如锦和吴大娘,而後低声怒斥芸娘:“娘你疯了吗?为什麽要这麽对如锦!”
芸娘是有些怕荀溪的,见她责备自己,芸娘忙为自己辩解,“女儿,不是娘没事找事,是许如锦准备进你房间偷东西,我就是教训她们几句而已。”
“我没有,荀溪姑娘,我只是想寻您说辞工的事,我没想偷东西。”
“是啊,楼主娘子,我女儿绝做不出那种偷鸡摸狗的肮脏事,请您相信我们!”
许如锦和吴大娘赶紧辩解。
那边芸娘脸上很不好看,这厢荀溪脸上也覆了一层寒霜,她轻柔地碰了碰许如锦的脸,清明的眸中闪过一丝哀痛,但转瞬又消失不见。
“楼下有医室,吴大娘带如锦去看看脸上的伤吧,这里我来处理。”末了,荀溪又补了一句,“放心,定不会让如锦白受委屈的。”
得了荀溪的话,许如锦和吴大娘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荀溪姑娘那我辞工的事……”许如锦依旧记得今天自己来的目的。
“缘分强求不来,既然如锦执意要走,我便也不留你了,月钱的话……”
趁着那边荀溪和许如锦话说,秦艽悄悄挪步到了四楼的另一侧楼梯,他已耽搁得太久,必须要回三楼去了。
“小公子,您在哪儿?”
“小公子——”
就在秦艽摸索着下楼时,大掌柜和小丫头却已经开始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