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霜年长秦艽十三岁,从小时候就一直照顾他,对外从霜身份虽是侍女,但秦艽其实当她是亲姐姐。
“从霜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而且这次我真不是乱跑,是出了点事。”
瞧着这次从霜是真的气狠了,秦艽赶忙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姐姐我真饿得不行了,你快端些吃食来给我吧,我进屋跟你慢慢说。”
秦艽去拉从霜时手腕处渗血的纱布露了出来,从霜一看火气更大,直接甩开了秦艽的手就走。
“姐姐别生气了,姐姐……”秦艽赶紧追上去哄。
秦艽追着从霜进了屋,却见屋内其实已经摆好了饭,正用小炉子温着。一道花揽鳜鱼,一道醋溜猪肝,还有一道清炒黑木耳和煨得奶白的鲫鱼汤。
从霜自小嗓子受伤,无法言语,不过秦艽和她生活了十几年,从霜一个眼神,秦艽就懂,乖乖坐到椅子上,秦艽含笑看着从霜。
从霜被看得烦,拿了碗给秦艽盛汤喝。
“看什麽,赶紧吃!”从霜手语。
“谢谢姐姐。”一口鲜香的鱼汤下腹,暖了秦艽的身体,也让秦艽一直提着的心定了下来。
没有雨夜追杀,没有谢奈阴晴不定的威胁……是的,他安全了。
饿了许久的秦艽用膳很快,虽谈不上风卷残云,但也不似平常那般细嚼慢咽。
从霜看着自己备下的三菜一汤只有清炒黑木耳和醋溜猪肝还剩下几片,心中既心疼又气恼。
秦艽用完膳後,不远处从霜已经备好了伤药和纱布,从霜手语道:“过来上药,顺道交代一下这两日都去干什麽了。”
从霜生了一个泼辣性子,典型的敢爱敢恨,嫉恶如仇,所以大多数时候秦艽都是顺着她的,且这次也确实是让她担心了。
缓步挪到桌前,秦艽将一张隽秀的脸凑到从霜手下,声音怯怯,“姐姐轻点,可疼了。”
少年皮肤薄,所以脸上的伤痕过了两日也依旧是红红的。且秦艽体质特殊,一旦受伤伤口很难凝血愈合,旁人一个小伤口三日结痂,十日左右也就能好得差不多。
但秦艽不行,他一个手背小划伤都得养十几日才能结痂,而若要完全恢复至少也得需要一个月。
“你自己什麽身体你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说疼。”从霜虽生气,但给秦艽上药的手却是格外地小心翼翼。
秦艽仰着脸眉眼弯弯,“姐姐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多多吃猪肝和木耳,不让自己受伤。”
因了秦艽体质特殊,所以从霜总会给他做一些猪肝和黑木耳,希望可以用食补将秦艽的气血补起来。不过这麽吃了好几年,秦艽身体却并没有什麽变化。
小伤口养一个月,大伤口养半年,重伤估计会直接去见他逝去的母亲小宁氏。
“伤口别沾水,这几日我伺候你梳洗。”放下伤药,从霜手语道。
“好,麻烦从霜姐姐了。不过姐姐你近些日子出门小心些,我这次本是出府去采买,却被人劫持到深山,还好绑我那两人以为我只是个普通小公子,所以放松了警惕绑我绑得不紧。
我趁绑匪休憩时挣开绳子,偷了他们的马逃跑,他们一路追着我,所幸最後我被一个好心人所救,不过因着受了伤又太疲惫所以晕了两日才回来……”
违心将谢奈美化成一个“好心人”,秦艽简略讲了一下这两日的事情。
他事後再想,那两个绑匪起初应当是想着将自己绑到山里,然後僞造自己在山中失足坠亡的假象,最後他的尸体被野兽啃噬,大雨浇灭一切证据,加害者就可以全须全尾地悄然而退。
而就算秦艽没死,想去告官也拿不出证据,在那个滂沱雨夜,除了骇人的杀意,一切痕迹都已被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