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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第2页）

随着苏澄走进巷子的更深处，早有预谋戴上兜帽的竺熙，猛地冲上前去，手上还带着有不明液体的针管。

然而曲折的巷子深处成为天然的掩护，数个便衣民警猛地现身，一下子便控制住了竺熙。

其中一个民警踢走了他手上的针管，在辨认过後，确认是麻药。

一瞬间，形势逆转，反应过来的竺熙下意识想死死捂住兜帽，不肯让哥哥知道，但双手早已被控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面对民警的询问，他闭口不答，只是借着兜帽的阴影，深深地看着身前一直没说话的哥哥。

只是那人擡手摘下帽子，却是另外的模样。

竺熙这才明白，他的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和计划，其实早已经被哥哥知晓了。

眼看警察便要带走他，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并且大声呼唤苏澄的名字，就好像最初被苏澄带回家做噩梦时。

那般急切丶无助丶又可怜。

他什麽都不怕，唯独怕再也见不到苏澄。

“哥哥！你肯定在对不对？你出来见熙熙啊！”

“你答应熙熙不会让我的呼唤落空的！哥哥！”

苏澄借着竺熙避开他回头视线的瞬间，便和乔装打扮的民警换了。

一直靠在背後墙上闭眼默默听着的苏澄，听到最後一句话，却还是从前面拐角处出来见他了。

“哥哥……”

头一次被苏澄用这麽陌生疏离的目光看着的他，陡然慌了神。

他呢喃地唤了一声哥哥，好似回到了等待哥哥是否带他回家的那一天，束手就擒，等待身前人的审判。

在他看来，眼前可能面对的牢狱之灾都抵不过这个眼神。

他无助地捂着脸，崩溃大哭，就好像他一个人蜷缩在房间角落，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

他哽咽道：“哥哥，别这麽看着我……”

“熙熙，这是我最後一次这麽叫你，也是我最後一次见你。”

“不！”竺熙不住摇头，开口想打断他的话。

然而向来温柔耐心的苏澄无情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很抱歉，在察觉到你心态以後，还是以纵容的态度面对你，最终酿成这样的大错。”

“但是，你为何能这麽对待我身边的人？！他们都对你这麽好！”

想到这，苏澄也不淡定了，眼眶微红，咄咄逼人道。

他恨竺熙，但也恨没能察觉到隐匿的阴影，从而连累他人的自己。

然而竺熙却破罐子破摔，向来柔弱的姿态也不装了，扭曲着神情，恶狠狠道：

“谁叫他们都离哥哥这麽近？！我才是，我才是哥哥身边的唯一！我只有哥哥了，为什麽都和我抢？！”

苏澄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截然不同的人，暴怒之下反而冷静下来，从灵魂之中透着经久的疲惫。

“原来你还是这样想的……”

他以前朦朦胧胧察觉出一点，却从没想到他的执念之深。

他原以为他只是对长辈的依赖，如此而已。

苏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还干出这麽多错事来。

以前长久以来的纵容安抚，耐心解释，不息陪伴，彷佛都落了个空，让苏澄难得茫然无比。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会乖乖的……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的！”

竺熙早已泣不成声，一面恳请，一面又忍不住搬出以前的承诺来。

一直以来不安的他没意识到，原来对于那些诺言，他还是下意识相信的。

只是源源不断不可遏制的焦躁不安，以及禁忌的占有欲，最终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