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鼍龙番外
“父王,儿子不孝,来看你了。”
茫然无际的大河横亘千里,波澜不兴,便连微风也不见分毫。
河边跪着一个橙衣男子,双眼看着祭品愣愣出了会神,不知怎麽突然愤怒起来,起身一脚将眼前碗碟踢翻,果品供奉滴溜溜滚了一地。
“这些无耻之贼,便是这般胆小怕事!贼老天,你害我一家生离死别,说什麽与我好差事,便是再好又与我鼍洁何干!我偏不服!”
原来正是被擒的黑水河妖孽,小鼍龙鼍洁。
鼍洁双眼怒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是极为压抑。
就在他怒极之时,身形忽然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原来是身後赶来一个黑衣男子一脚踹在他的腰窝将他踹倒在地。
“孽畜!我只当你孝心可嘉,允你前来祭拜姑父,没想到你这厮竟还心生不良,敢在此编排上天的不是!”
“哼!大表兄,家破人亡之苦你又如何能懂!那些小畜生愿意受了你们的恩惠茍且存活于世我却不愿!我不服,就是不服!”
“你!”
摩昂本想上前将人打一顿才好,可是上前赶了两步,长枪指到人颈前却再动不了手,只得狠狠叹了口气,将长枪一收,冲上前拎起鼍洁後领飞身离了这茫茫泾河径归西海而去。
“哼!你们只管这样关着我,便是关上我一百年,我也还是这样!”
回到西海的鼍洁似往常闯祸时一般再次被敖钦拘在了房中不得出门,他每日也只是骂骂咧咧,倒也没影响吃喝用度。
一晃三日过去,每日皆有专人前来奉送吃喝,连带收去被他砸坏的一应器具,几日过去,偌大的房间只馀墙角一张大床,竟连个桌子也再看不见,遑论那些玉器瓶盆之属。
吱呀一声门响,房中走进一名女子,手上托着托盘四顾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将托盘放到地上,将上面的盘碗壶杯一一摆放妥当,右手伸出默念咒语,一叠衣物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又被她轻轻放在床上,这才走到窗边轻轻推了推倒在地上睡的正酣的鼍洁。
“表公子,表公子,醒醒。”
鼍洁嘴里咕哝了句什麽,突然翻了下身,一把将女子推了开去。
女子坐倒在地上看着翻过身去的鼍洁又是轻轻一叹,却没起身,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摸到刚刚被她放在地上的银壶,这才直了直身子将银杯一并取来斟了一杯猛然灌将下去,想了想似乎觉得不过瘾,干脆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将那满满一壶酒喝了个精光,才晃晃悠悠将酒壶放在一旁,双眼迷蒙地发了会呆,又爬到鼍洁身旁,将人用力一拽,露出鼍洁的脸来,看也没看地俯身胡乱亲吻上去。
鼍洁日日喝的烂醉正在那里梦会周公,突觉唇上香香软软,本能地张嘴将之含住,哼哼唧唧地伸手将人揽住。
“大美人,唔,我的大美人,你终于来了。”
怀中人僵了一下,又笨拙的亲了他一下,鼍洁全没注意,揽着人揉弄了一下,似觉不过瘾,又翻身将人压住,胡乱在女子脸上亲吻起来。
“大美人,我,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我可想死你了。快,快让……唔……”
随着他的动作身下人似乎低低地抽泣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鼍洁努力地将眼睁开一条缝,只迷迷糊糊看到一双紧闭双眸,长长睫毛被泪洇湿。
鼍洁心中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大半,连忙双手握住身前人的双肩将人向外一推。
“你,你是谁?”
“鼍洁。”
女子被他推在一臂之外动弹不得,脸上红红,双眼迷蒙,软软唤出一声,忽然瘪了嘴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鼍洁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将人从身上推下去,连滚带爬地退到窗边背靠着窗子。
“你哭什麽?我可什麽都没干啊!”
“鼍洁,三百五十三年,你却半点也没记得我。你,你连梦里都在唤别人。”
那女子说的委屈,鼍洁却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向前凑了一凑,仔细将女子看了一遍,确是眼熟的很,可是一时竟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说完,摇摇晃晃爬起身又来抱鼍洁,鼍洁再顾不得细想,连忙又是一躲,只听砰的一声,那女子反应不及竟一头撞在了高高窗沿上。
鼍洁下意识伸了伸手,又连忙缩了回来。
“你,你没事吧?我看你是喝多了,我,我去给你叫人!”
说完便一溜烟向门外跑。
可是他忘了,他如今身在禁中,谁都能在这房中自由进出,只他不能。
砰的一声,鼍洁也步了那女子的後尘,一头撞在那结界上,重又被弹回了房中。
那女子揉了揉额头,轻轻抽泣了一下,又回过身去寻鼍洁。
这下他再没能躲开,被女子抱了个正着,连忙扎煞着双手向後退了几步。
那女子甫一抱住他,便似没了骨头般赖在他身前,将脸在他颈间蹭了蹭,又有些委屈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他退几步,她便随着他的身形走上几步,房间虽大,他竟离她从未超过半步之遥。
“喂!你到底想做什麽?”
鼍洁不耐烦起来,推了推没能推动,忍不住没好气地问道。
女子微微扬起脸来看着鼍洁的下巴,轻轻笑了笑,带着酒气的鼻息便喷在了鼍洁喉间,便见他喉结咕噜噜滚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