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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一阵阵凉爽的秋风刮来,洛初昭感觉还是难以压住自己脸上的温度,用手背一碰还是烫得厉害。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那急促的呼吸还有柔软的唇瓣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侧。
“不要再想了啊。”洛初昭蹲下身将自己整个人埋起来。
但越不想回忆的却在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不断替她加深方才的记忆。
“都说了不要……”洛初昭捂着脑袋一擡头,猛地被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啊!”
“啊!!!!”华永仙君比她叫得还要激烈。
洛初昭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本就心情不大美丽,见到华永仙君这幅样子,嫌弃道:“你在这里做什麽,吓到我了!”
自知自己方才叫得实在过于大声,有些丢脸,华永仙君轻咳一声道:“这不是看你蹲在路边,还以为发生了什麽事情。”
他上下打量一番洛初昭,一脸八卦地凑近问道:“刚哭过?”
见洛初昭不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不说我也知道,和祁疏渺是吧?”
“那家夥自小便是这样,整日板着一张脸,现在还好一些,起码有些表情。”华永仙君靠在树干上,摇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有什麽不开心的,直接跟他说就是了,这家夥知错就改。”
洛初昭几次想张口打断,但都未能从他密集的话里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华永仙君讲完,她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哭。”
“无妨,无妨。”华永仙君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在我这里可以坚强一点。”
“你丶算了。”洛初昭现在只觉得疲惫,深深叹了一口气以後,转移话题问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除了帮你去揍祁疏渺以外,其他的都行。”
“倒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就是帮我传讯给一个人。”
“祁疏渺吗?”华永仙君立刻八卦地贴过来。
洛初昭白了他一眼开口道:“帮我传讯给修缘城的陵游仙君,请他能否到天玄宗一趟,我有要事相求。”
“这事啊,那就不必了,我之前传讯给他,请他来为祁疏渺医治,他说这家夥已经找到方法,他来了也无用。”华永仙君一股脑将情况说完,後知後觉询问道:“你怎麽认识陵游仙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洛初昭补充道:“他是我偶然遇到的医修。”
“哦~”华永仙君摇着扇子,感情是见过家里人了,只是看着洛初昭这表情还不知道这一回事,罢了,他今日好人做到底就帮帮祁疏渺这家夥。
“他可是祁疏渺的堂哥,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特意将‘唯一’二字咬得格外重。
“他丶”洛初昭有些迟疑,书中关于祁疏渺的身世并没有过多介绍,只是用年少孤苦四字简单盖过而已。
“哎,说起来也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了。”
“祁家也算是家大业大,而他在衆多孩子中算不上出色,故而他们母子二人一直被他父亲冷落着,他应当在祁家过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我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是哪位仙君新作的人偶,一点血色都没有。”
“当时,陵游仙君带着他一路从长阶磕上正殿,只求天玄宗能收下祁疏渺,但他的资质在天玄宗也算不上极好,而且这麽多年从未修炼,就连宗门最末等的杂役都比不上,自然也没有哪位仙君肯收下。”
“就在他们心灰意冷打算离开时,尘敛仙尊突然出现,我们都以为他是看重陵游仙君的资质想要收下为徒,没想到却是收下了祁疏渺。”
陵游仙君边说边叹气,洛初昭低头沉思,从被人人看不起到後来成为天玄宗的最顶尖的仙君,可想而知祁疏渺在这过程之中吃了多少的苦。
“说这麽多,是想告诉你,不是那家夥混蛋,而是自小便没有人教过他。”华永仙君说完突然凑近,洛初昭还以为他有话要说,凝神去听:“改日记得多酿几壶酒给我做谢礼!”
洛初昭:……
“好。”
“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没走出两步,华永仙君又折返回来嘱咐道:“别忘了我的酒哈!”
“知道啦!”
周遭再度恢复平静,可洛初昭的心中却被方才的话激起一阵阵酸楚,口中忍不住地发苦,一低头膝盖前的衣裳早已被泪水打湿。
不远处,祁疏渺躲在树後将一切收入眼中,他不敢上前。
他的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