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小院摇椅上晒太阳,看他在一旁扫庭院,百无聊赖问他:“你不累吗?就我们两个人,也没那麽多规矩,脏就脏点,你累了就休息吧。”
李一舟手不停:“就是一个人,也喜欢整洁干净,看着也心情好,你且休息着吧,不用管我。”
他庭院扫完,我仔细一看,干净,整洁,确实看得心情舒畅,正懒洋洋惬意着,他又从下房跑来,站在我面前,吱唔了半天,然後鼓起勇气问我:“你昨天不是沐浴换衣了吗?我准备拿去洗了,其他都在,怎麽没见小衣小裤?”
他脸又涨红涨红。
我大窘,突然想杀人。
我拿过书盖自已脸上:“扔了。”
“干嘛扔?天天扔该浪费多少东西?你不想洗,我可以帮忙洗的,我待你是妹妹,给妹妹洗衣服不打紧的。”
“妹妹?”我有点不悦,把脸上的书砸他身上,冷眼看他。李一舟吃了一惊,拾起书递给我:“对不起,庄主,是我失言了。”
我哼了一声,没去接书,起身去了书房。
傍晚过後李一舟在外敲门喊我吃晚饭,我硬气问:“没胃口,不吃!”
他在外立了会,走了。
身边宣娘叹了口气:“怎的就吵架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有点生气,当他一口一个男女授受不亲,有喜欢的人,待我如妹妹什麽的,我就生气。
我堂堂一国长公主,干嘛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又不喜欢我,我还得去勾引他?卑躬屈膝求他给我一个子嗣,想想就憋屈。
我没好气地对宣娘说:“你们平时总把我捧到天上去,说我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我还以为是个男子都会喜欢我,招招手就会为我所用,原来你们骗我,你看看这个李一舟,他就不喜欢我,我怎麽拉他上床?”
宣娘脸白了一片,讪讪说:“公主不要妄自菲薄,李一舟是个愣头青,你们孤男寡女好几天了,他既没有弃你而去,也没孟浪接近你,反而可以看出人品上佳。”
人品确实没得说,他总是知礼知情,处得不近不远,事事周到,庄园也打理得无可挑剔。
一想到他命不久矣,又愧疚心起,不再生气了。
宣娘看我心绪平稳下来,接着说:“张太医说过了,公主从明日起,後十日都是最佳怀孕时期,公主要抓紧了。”
我尬住,这麽快吗?但我与李一舟刚闹了矛盾,我找什麽理由与他和好?然後死皮赖脸,贱贱地拉他上床?
我想死!
这事,比监国,比报仇,难多了。
晚上我郁郁回了房,李一舟立在房门外,腼腆一笑说:“庄主饿了吧,饭菜我还在锅里热着,我给你端过来。”
我想着不能再摆脸给他看,特殊时期还有求于他,需要把关系搞融洽点,浅浅笑:“谢谢!”
他马上去端了晚膳过来,完完整整的,我举筷:“你也没吃?”
李一舟浅笑:“一个人也吃不香,等你一起吃。”说完夹了一筷子牛肉到我碗里。
我也夹了一筷子鱼肉给他:“你也吃。”
两人都笑,也算愉快地吃完了晚饭,我摸了摸小肚子,味道不错,吃撑了。
李一舟敏锐,瞧见了我的小动作,开口说:“我带你逛逛庄园消消食吧。”
庄园是我的庄园,但我自己除了寝房书房正庭小院什麽的,其他地方其实都不熟。
我指着一个雅室:“那是哪?”
“客房,庄园共有五个雅室,东边三个,南边两个。”
我又指着一个二层阁楼:“这个呢?干什麽用的?”
“戏台,二楼唱戏,一楼梳妆。”
我又指着假山上的一个小亭子:“那麽高,是观景亭吗?”
“猜对了,就是观景亭,我们上去吧。”
他扶我上了观景亭,果然,能将庄园的大部分景象看得一清二楚,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山後的皇宫,晚风习习,撩起我的长发,扫过李一舟的脸。
夜色太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敢肯定,他在直直地看着我,我想起了宣娘对我说的话。
我鼓起勇气,提步靠近他,本想说点什麽喜欢你的情话,晚风一刮,我脱口而出:“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