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叛乱
▍她竟然堂而皇之的把自己推给别人
夜来细雨,风窗展卷,到了下半夜却又急促起来,狂风乱卷吹落一地的花。
晨起时燕鸣歌瞧得云晴雨乍,满面春光,正欲出门闲步就见山叔身边的老夥计佝偻着身子急急忙忙跑来。
还是才得的消息,玉阳关外已经变天了。
昨夜暴雨,北朔人也都围在王帐喝酒吃肉,不知怎的二王子竟是对可敦出言不逊惹恼了奎利可汗。
要说这位新得的可敦是阿罕部首领的女儿,正是二八年纪,嫩得就跟一朵花似的,偏偏马上功夫却又好得很,前些时日陪着父亲一道打猎遇上了奎利可汗,竟是叫奎利可汗看上了娶作新妇,又废了原来的可敦,一时间宠冠王帐。
提起这一茬衆人不疑有他,原先的老可敦是二王子生母,如今只成了奎利可汗的大妃,却要对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儿俯首称臣,自然不会愿意的。
相比二王子是为自己母亲出那麽一口气,这才故意挑事。
若只是这些倒也没什麽,偏偏二王子和奎利可汗都喝醉了酒,借着酒劲二王子竟还当衆挑衅奎利可汗。
父子大战一触即发,奎利可汗竟还当真应战了。
结果自然是二王子落败,可即便如此奎利可汗脸上也挂了彩,身上也伤得不轻。
二王子生得虎背熊腰要多魁梧有多魁梧,从前带着个个膘肥体壮的熊卫,时间一长也就练出来了。
故而与父亲奎利可汗比试时也忘了收着些力道,这一来二去竟然伤着他了。
偏偏那不安好心的大王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乘机起事,先是解决了称病养伤的二王子,後又将长矛对准父亲奎利可汗。
因是雨夜,不少扈从都守在都城,并未去王帐一同宴饮。
奎利的左膀右臂在温柔乡中起不来身,仅剩今日当值的几位心腹,不是被大王子收买,便是叫可敦的婢女勾去帐中逍遥快活。
于是,奎利可汗怎麽也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可敦竟与大王子勾搭到一起,眼下二人竟然要夺权害他。
若是霍昆在或许能救他,只可惜霍昆被他赶去出使大宣,他派去霍昆身边到线人已经有些时日不曾给王帐递来消息了。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提防的好侄儿或许已经将那几个线人解决了,这才不透出一点风声来。
霍昆其实早就有所动作,早在三日前刚到蒲城时,他得知王帐近日夜里恐会有所□□。
是以他带着人悄悄出了玉阳关,又乔装打扮进了都城,却没回王帐拜谒叔父,而是在暗地观察。
得知大王子的计划後,奎利并未打算阻止,甚至还打算作壁上观。
即便北朔人向来都崇尚强者,故而在奎利看来,武力斗争可以解决一切。
可他的父亲希格可汗在位时,北朔人过着的不是这样茹毛饮血食不果腹的日子的。
霍昆不想北朔人都过着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可只有奎利在位一日,眼下的局面便不会改变。
如今就快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了。
二王子粗鄙鲁莽,不堪大用,大王子任人唯亲,日後上位自然会被阿罕部拿捏。
故而千钧一发之际,霍昆从大王子手里救了奎利可汗。
就像所有的叔父一样,见着自己的第一眼,奎利便开始忏悔,诉说自己之前做的错误决定是有多愚昧。
(°°)轻(°°)吻(°°)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因为听信大王子和部下的谗言,便让霍昆作为使者出使大宣,为大宣皇帝祝寿。
霍昆只是将他从大王子手中解救出来,却并未替他松绑,大王子则是面目狰狞的扭坐在地上,朝着霍昆低吼。
或许是为了试探,霍昆将手里的匕首抵在大王子的後心,当着奎利的面问了一句,“叔父,您要我如何为您报仇才够解气呢?”
言讫,他又拿着匕首比划几下,试探性地问道:“是直接捅进去,还是割开他的喉咙,或是将他与雪狼关在一起,让他变成盘中餐?”
无论哪一种,他在赌奎利不会下手。
倒也确实如他所料,奎利只说了一句话,“昆郎,你小时候就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狼崽子,不如先把匕首放下,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个女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霍昆自从会杀人起,便说过不杀女人和小孩。
不过也是经此一试,他算是知道了奎利的心思。
如果他想杀了大王子,那麽他霍昆即便是侄子,却也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代可汗。
但既然他不想对大王子痛下杀手,那麽他这个好侄子便替他选。
几息之间,霍昆手起刀落,大王子倒在血泊里。
至于奎利,他也不打算就这般放过他。
毕竟自从他杀兄夺嫂那一日起,他们便已经是仇人了。
雨骤风停,今春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不日水草便会长得好极了。
霍昆也成为了北朔新一代可汗。
听山叔讲完北朔那边的大事,燕鸣歌不由得叹息道:“那这麽说来,这桩和亲不知还算不算数了?”
依着她与霍昆私底下的交情,若能正大光明的往北朔走上一遭,事情定然是可以查得个水落石出。
她若成了可敦,那些魑魅魍魉没有不出来拜见的份,届时她要见谁也好出面。
将这番心思说与山叔听,就见他惊讶的望向自己,“公主何时与那新可汗有了往来?”
燕鸣歌长话短说,山叔点了点头,将这位新可汗的行事作风向她娓娓道来:“公主既然与他相熟,可有一点却不得不防,听说他色厉内荏,极易为女色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