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内里详情,女儿家面皮薄或许不好与他直说,等不日他自个再去派人查就是。
如今当务之急,是得作出个拒婚的解释来,既不伤人情面,也合乎情理。
一路无话,陆昀见擢哥儿眼巴巴的瞧着他,这才快步走上前帮他买了零嘴。
蓁姐儿则是乖顺地拉住阮文毓的手,指了指隔壁小摊上挂得颇高的兔子面具。
阮文毓正要踮起脚尖去取时,站在一旁的陆昀毫不费劲地取下来,递给她。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阮文毓接过面具後就为蓁姐儿戴上了。
只是在二人看不见的位置,徒留燕鸣歌拽着霍昆生闷气。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打趣她,霍昆那张嘴自然也不肯消停。
燕鸣歌闷闷不乐,自然是要拿他开刀,当即就甩手不干,不陪着他游街赏灯。
这万人空巷的上元灯会,就没见着谁形单影只的。
更不用说霍昆先前也逛了一圈,见燕鸣歌要走,当即就跟着她回去。
马车停在街边,霍昆扶着她上车後又开解了几句後人便走了,燕鸣歌则是记仇,想着他方才的奚落,随手抓起一个汁水丰沛的梨子,掀开车帘砸向他。
也不知是燕鸣歌准头好还是霍昆手急眼快,当即伸手就抓住了这只梨,甚至当着她的面咬了一口,露出一口灿灿白牙,笑得好不欠收拾,“小的多谢郡主赐梨。”
燕鸣歌剔他一眼,语气淡淡,“快滚。”
知道再惹下去她当真是要生气了,霍昆这才背过身冲她招了招手往回走,心中却是暗道:过河拆桥的本事还数她燕鸣歌玩得顺畅。
二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叫原本在对街陪着两个外甥猜灯的陆昀尽收眼底。
上元灯节,陆昀一早就派了人去请她,谁知只见她回了一句不去,连半句解释都无。
陆昀当她不想坏了规矩,是以也就没多问,甚至连霄哥儿也没带出来。
谁知她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和他一起去罢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那个北朔胡人到底有什麽好,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他。
因着瞧见了这一遭,陆昀的心情一路跌到谷底,就连帮两个外甥猜灯谜也没了兴致。
偏他今日也不好贸贸然离场,长姐一早就叮嘱过他,说即便是装也要在端王妃跟前装得像些。
故而陆昀就如丢了七魂六魄般带着两个外甥走马观花。
察觉出他心情的低迷来,阮文毓可不敢触眉头,二人又是一路无话。
却说这厢儿燕鸣歌回了宁西候府并未往别寒苑去,而是往敦正堂走了一遭。
待请来了小李氏,燕鸣歌将自个的意思与她通了气,这才和人一道去见外祖母。
等到了松鹤堂,燕鸣歌将今日霍昆说来的消息透露出来。
若单单只是素华公主与明华公主二人的身世互换便罢了,可重头戏还在後头呢。
老夫人听她说起永文帝或许又要派她去和亲的心思时,连忙伸手抓住她,只觉得胸前一口气似乎要喘不上来,硬生生将燕鸣歌和小李氏二人吓了一条。
燕鸣歌更是被吓得话都说得不甚利落,只见她哆哆嗦嗦的说出对策,“或许还有一计,只是恐怕要委屈外祖母和李表哥了。”
在二人瞠目结舌间,燕鸣歌将她的法子娓娓道来,“若是外祖母能装病,我与李表哥也冲喜之名迅速将婚事办下来,当然这只是假成亲,等北朔使臣回去了,我和表哥自然和离,或者休妻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妨碍表哥能娶到合乎心意的女郎,怎样都是行的。作为补偿,我的那些嫁妆全都贴给表哥用来做娶新妇的聘礼。”
几乎是下意识的,小李氏站出来反对,“这……这如何使得?母亲身子是不好,可也不该当儿戏般利用。再说成蹊的事,你二人若成亲了便莫要想着该如何补偿他,谈什麽和离休妻的。”
说来也正是时候,李成蹊由小李氏身边的海棠引着来了松鹤堂,早在来时路上,海棠便透露了几句消息来,说夫人有一事还请他帮忙,切莫推辞。
姑母对自己的好李成蹊都记在心里,且不说旁的,他此番从老家来了玉京,便是想着能留在这里,日後也好为姑母撑腰的。
燕鸣歌和小李氏各执一词,没个结论,老夫人盘坐在暖榻上,转着手里的佛珠,却是心如止水。
等李成蹊走进来时,老夫人这才慢慢眱二人一眼,好笑道:“行了,这出戏唱到这里就为止吧,当我老婆子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是变着法的逼我答应呢。”
一头雾水的李成蹊向老夫人问安,行过礼後,才听得小李氏开口道:“成蹊,你表妹遇上了一桩麻烦事,还望你能帮一帮。”
她也不多说,递了个眼色给燕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