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瞧见她那双充满柔情蜜意的眸,里头的绵绵情意似乎要溢出水来,陆昀面红耳赤,冷着脸呵斥道:“别闹了,你好好休息。”
燕鸣歌却是不依,她纤纤玉指穿梭在他的衣襟上,勾着尾指在硬邦邦的胸膛上画圈,犹如朱弦玉磬的声音响起,“不知怎的,我肚子疼的愈发厉害了,想来是你那碗汤没煮熟的原因。”
此话一出,陆昀眉头紧锁,声音都不觉间高了几分,“此话当真?你方才为何不早说?”
燕鸣歌不满的撅起嘴,好半晌才道:“你头一回下厨,我岂能辜负哥哥一番心意。”
陆昀还要再说,只是一伸出手,就叫燕鸣歌捉住了,她从他手中拿走药膏,转开话题,“瞧你伤着了手,快别动,我给你上药。”
眼下他哪里顾得上自己,听她说那五红汤没煮熟,陆昀甚是自责,在心中鞭挞自己,为何没有亲口尝尝。
似乎察觉出他的心思,燕鸣歌将他的手拉进被衾,竟是浑不在意的用腿压住,此後便一脸认真的扭开药膏子,抹在他手背上。
并非是挣脱不得,可他若是动作大了,只怕要碰到别的不该碰的地方,陆昀沉着这张脸,闭紧了眼,生怕自己又瞧见什麽不该看的。
燕鸣歌抿唇偷笑,心说就知道他讲究这些,又要用满口的于礼不合来堵她。
这下她先发制人,若再从他嘴中听到她不想听的,便亲死他,给堵住,看他还敢说什麽。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她却没这样的胆子做,顶多就在揉着他的手背时,趁机摸遍他每一寸手指,或是玩弄或是揉搓。
陆昀自然是感受到的,可他打定了做个正人君子,非礼勿视,便未曾睁眼。
只是他手上绵软温凉的触感好极,在不经意间牵引着他的神思,倒是让他觉得此情此景恍若梦中。
不同的是,梦里她行事更为放纵,尤其大胆,竟是对着他粗长的手指,轻轻舔舐玩弄起来。
偏她表情天真烂漫,唯独眉眼间带着的妩媚纯情,叫人爱不释手,恋恋难舍。
梦里的她爱极了他这双手,他也用这双带着粗粝薄茧的手,诱她婉转承欢,跌落万丈深渊亦或是攀登极乐之巅。
这样旖旎绮梦,光是想想就能羞死人了,亏他自诩君子,眼下她不过是替他上药,他便能想到这上去。
陆昀在心中将自己骂得狗血喷头,好半晌待平复了心绪後,这才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毫不迟疑的抽回了手,见她一脸错愕,压下心中烦闷燥热,极尽冷漠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谁知就听得她天真问道:“表哥的手方才烫得很,可是我太过用力了?”
她的神色太过认真,倒显得有几分惴惴不安。
陆昀摇了摇头,又恢复成先前那般清矜冷淡,“无碍的。”
他此时若是回去,她岂不是功亏一篑,燕鸣歌决不允许。
是以,她也冷了声音,带着几分颤音道:“我就知道,表哥还是嫌弃我的,是我痴心妄想,以为表哥今夜冒雨前来,是对我有所改观。”
话音刚落,她也不去看陆昀是何表情,自顾自的钻去被衾中,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如同娇滴滴的猫儿似的小声啜泣。
陆昀动作一怔,踅身回头看她,一脸的无措。
他分明不是故意的,可她压着嗓音悄声哭,像是陆昀幼年时养过的那只猫,极其没有安全感,即便是哭也是缩成一团,不肯叫人发现。
一时间,什麽理智清醒全都离他而去,他只晓得,表妹如今什麽都没有了,在这偌大的宁西候府,也只能只敢亲近他。
他若是再揪着从前那些过往不放,岂不是要伤她的心。
陆昀恻隐心动,到底是没走,反倒是悄声走过去,将她从被衾中捞出来。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乱糟糟的发缠在脸庞,陆昀拿出帕子给她拭泪,耐心哄道:“别哭了,是我的不是,你若再哭,待会肚子又疼了如何是好?”
燕鸣歌深知蹬鼻子上脸是为何意,此时若再不趁他心软,乱他的心,更待何时。
是以她也不哭了,只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柔柔的说了句,“已经疼了。”
她疼的皱着张小脸,像是怕他看见,又埋首至两膝上,硬生生的捱着。
陆昀心都要碎了,怎麽从前不知小娘子来月事会这般严重?
他干脆伸手穿过她的膝盖将人抱起,又放置怀中,扯过一条被衾盖住他二人後,他那双宽厚温暖的手揉着她的肚子,温声问:“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