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迟疑了许久才迈开腿下车。
陆云裳看到了她那红肿的双眼,立马就知道情况不妙。
傅寒舟走上前去扶住苏红,“红红,怎麽了?是不是你哥出事了?”
苏红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把抱住傅寒舟失声哭了起来。
进了房间後,苏红再也没有出来,早餐也不肯吃,就一直躺在床上流泪。
陆云裳让傅寒舟告诉苏红,最近不用跟她去上班了,虎子陪她去。
傅寒舟让黄思源帮他请了假,留在家里陪着苏红。
苏红不吃不喝也不肯说话,他看着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到了下午,苏红突然开口了,“我不明白,为什麽是我?”
傅寒舟不解,“什麽?为什麽是你?”
苏红直勾勾地看着他,“为什麽是我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你知道他们擡着那具烧成黑炭的尸体出来时,我的感受是什麽样的吗?”
“我觉得那一刻,我好像要窒息了,我觉得那可能是我哥,就开始向老天祈祷,千万别是我哥,我知道他犯下了很多无法弥补的罪行,可是我还是心存侥幸……”
傅寒舟抱住她,“别说了,红红,别说了,我理解”。
“不,你不理解”苏红推开傅寒舟,“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有疼爱你的父母,无忧无虑,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和我哥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是怎样的生活”。
“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抚养我们,他们还想把我们卖掉,是一个好心的婶婶将我们偷偷送去了孤儿院,可谁知道那里是个大火坑”。
“院长是变态的老头,他经常把不同的孩子叫到办公室去动手动脚”。
傅寒舟震惊不已,“没有人管吗?”
“谁敢?那可是院长!”苏红咬着牙说,“有一次他把我叫去,让我脱裤子,我不肯,他就扇了我一个耳光,威胁说要把我赶出孤儿院,我真的吓死了”。
“後来呢?”傅寒舟气得红了脸。
“我哥突然冲进来了,拿着一把从厨房偷来的匕首,直接刺向院长的肚子,然後,有人叫了救护车和报了警,然後院长再也没来了,换了一个新院长。”
“新院长好吗?没有再伤害你们吧?”
苏红摇头,“没有,他没有伤害我们,但是他来了不到一个月,我哥就被人领养走了,然後第二个月,孤儿院就莫名其妙失火,被烧成了灰烬”。
“我们就被就地驱逐,谁爱去哪去哪。”
傅寒舟难以置信,“孤儿院怎麽能那麽做呢?这不是让孩子们自生自灭吗?”
“是啊,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
“那你去了哪里?”
“我?我能去哪里,我就跟着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在街上流浪,饿了就去一些餐馆的垃圾桶里翻吃的,渴了就去公园里接浇花的水喝。”
“那你是怎麽认识长卿的?”
苏红看了傅寒舟一眼,陷入回忆中,“有一天晚上我们被另外一夥流浪汉追打,结果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把我们带到了一间教堂内,把我们介绍给他的老大”。
“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了长卿,他比我早两年进的组织,在我们那个团队里排行第九,我们晚进去的成员都叫他九哥,九爷的称呼就是这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