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心?下不由得皱眉。
这殷霜,该不会是心?态崩盘,把整个屯子?里的人都给恨上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是她心?理阴暗多想,主要是她看过原小说,这个锦鲤女主有些邪t?性,她那欧皇体质可不是假的,想什么都能欧气爆棚心?想事成,万一这个女人心?里怨气冲天当场黑化,就想要让全屯子?的人都嘎了呢?
叶青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太?妙,总觉得这个殷霜后面?可能要出大招,这让叶青的警戒线瞬间拉到了最高,觉得接下来一定要提高对这个殷霜的防范,避免这个女人发起?疯来波及到她这个无辜路人甲的身上。
好好的吃杀猪菜庆功宴,愣是被殷霜给搅合得大家都没了兴致,叶青看大队长脸色不好看,也不想继续在?晒谷场感受这些干部们的低气压了,把杀猪菜给装回?饭盒里,就叫上邹阿婆赶紧回?家去,这种氛围下她怕这饭吃下去要消化不良。
这个时候,叶青甚至包括整个屯子?里的人都还不知?道,殷霜将三?只野猪藏在?山上的洞穴里的事儿给隐瞒了,几?个干部们只当殷霜进山就偷了一只野猪幼崽,在?商讨过后,决定把这只野猪崽子?跟猪圈里的家猪一块儿养,看看能不能养得活。
叶青晚上开始复盘今天白天的事儿,一方面?,她知?道今天在?县医院那么高调,肯定是不妥的,但有她给的那个老同?志的电话在?,医院那边肯定是不会也不敢去大张旗鼓地调查她,但是老同?志那边后续肯定会来了解情?况,如果知?道了她给李云波主刀手术的事儿,说不准就要对她的来历起?疑了。
所以必须得想一个合理的理由,给那位老同?志一个交待。
另一方面?,通过今天这件事,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搞卫生站的话,她缺是不光是各类药物,还缺一套趁手的手术刀,不然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有飞针有异能的情?况下,完全不用跑那么远去县里,在?屯子?里她就能解决。
不过,这个在?屯子?里就动手术的前提,是她把那位老同?志安抚妥当,对她掌握的那一手医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情?况下。
不然,她觉得她很快就要被情?报科的人给盯上了。
正?好,她今天才从顾婶子?的口中?知?道,公社那边是有电话的,看样子?她明天得上公社那边去一趟,给那个老同?志打?个电话,不管她想出来的理由能不能把人给说服了,她这拉虎皮扯大旗,把人家给拎出来吓唬人,总不能利用完了连个基本的谢谢都没有吧。
晚上睡了一觉,叶青头一回?做了噩梦,梦见十几?辆军车压进靠山屯,把她住的房子?团团围住,一群荷枪实弹的绿军装举着大家伙对准了她,而穿着中?山装一脸严肃的老同?志,就站在?正?中?间的军卡上,开着用喇叭在?院子?里喊让她坦白从宽放弃抵抗,不把异能给交出来,就让她尝尝热武器是什么滋味儿。
叶青吓得魂都快要出窍了,猛地一睁开眼睛,见自己还好好地躺在?邹阿婆家床上,外面?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身后的林子?里隐隐还能传来鸟叫,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祥和,岁月静好,她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面?骂骂咧咧了几?句后,爬起?床又是崭新?的一天。
早上叶青又去找大队长请假,理由她倒是没藏着掖着,只说昨天县医院院长之所以愿意?给她开后门,是因为她狐假虎威,借了一位长辈的名头用了一下。
所以她得去公社打?个电话跟对方做个说明,不然怕那位长辈会多想。
昨天在?县医院的事儿伍大队长肯定是看在?眼里的,他虽然不清楚叶青口中?的这位长辈到底是谁,但能让县医院大开绿灯,足以说明对方的来头不一般。
伍大队长又不是傻子?,叶青有这么厉害的人脉关系网,维系好了对他们整个靠山屯都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有用得上的时候呢?
所以叶青说要请假,这位大队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又要走好几?公里的路,叶青不免替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担忧,她是真不想走路啊,可没办法,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矮了,就算大队长家有二八大杠,她也驾驭不了,那玩意?儿太?大了,腿太?短了她够不着。
一脸怨念地去公社,一路上叶青都在?想,她得想办法弄张自行车票,回?头一定得找机会去县里或者省城买一辆女士自行车,在?这地广人稀的北大荒,缺少交通工具真的太?难了,上个公社去了镇上都费劲儿。
到了红旗公社,叶青带着大队长开的证明就进去找人问打?电话的事儿,但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稚气,又面?生,加上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公社里面?好几?个干事不是在?嗑着瓜子?闲聊,就是在?喝着茶看着报纸,但愣是没人搭理她。
嘿我这暴脾气!
叶青被这些办事员的冷漠姿态给气得够呛,她这走好几?公里路来到看着这公社,腿都快要废了,这些人竟然就是这个态度?
看着办公楼门口挂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叶青只觉得讽刺。
这帮人这么有恃无恐,不会真以为她没办法治他们了吧?
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干事桌子?上的红保书山,忽然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这段时间疯狂恶补的红色语录,灵机一动,一个损招儿顿时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无视我是吧?OK,那今儿个我就让你们尝尝踢到铁板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叶青也不找这些人浪费唇舌了,她就径直走到了大门口,抬着头梗着脖子?开始了她的表演: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
叶青把声音分贝提到最高,站在?台阶前就犹如站在?一个世界大舞台上一样,越背越是熟练流利,越背越是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把一大早上公社来办事的村民都给吸引过来了。
本来公社里面?那几?个干事看到叶青莫名其妙地就站在?门口背语录,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几?个还眼神对视交头接耳,看叶青的眼神就跟看神经病差不多。
然而,随着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不明就里的民众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几?个社员恰好跟叶青一块儿进去办事的,刚刚也跟叶青一样遭受了同?样的冷遇,这会儿见围观者越来越多,马上就给旁边的人解释缘由。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公社这边聚集的人群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公社里面?看了过来,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几?个眼高于顶态度傲慢的公社办事员身上。
这些民众的眼神里面?各种情?绪交织,有愤慨有谴责有积怨已久的幸灾乐祸,总之,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这些干事成为了叶青背诵的这片领袖文章里压迫人民剥削人民的法西?斯大反派。
这时候,那几?位干事才意?识到事态不妙,一个个哪还顾得上嗑瓜子?看报纸啊,赶紧把外头这个祖宗给请进来再说吧!
可这时候,再想把人请进去谈何容易?叶青就跟个犟种一样,非得在?外头把这篇文章背完了不可。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还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
那几?个干事越听脸色越是煞白,吓得眼神惶恐手足无措,都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叶青这波操作是在?阴阳怪气内涵他们么?
有胆子?小的女干事眼眶泛红,差点就要当场哭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