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槐预支了两个季度的工资,这会儿还欠着战队二十万。”
邢绍听罢,顺势就打电话叫人过来送支票,想着待会儿连着签单一起甩他脸上去。
熟料白起把玩着打火机,冷笑了一声:“你们真是表兄弟?表哥随手就是一把支票的甩,表弟。。。。。。”
白起选了一个中性词,道:“非常的勤俭持家。”
“你想说什麽?”邢绍的瞳孔逐渐拈成一条线。
“我想再次提醒你,南槐前不久单枪匹马地跑出去跟人血拼。他现在找不到人影,在哪里,想做什麽,这些我们通通不知道,你确定现在还要瞒着我?南槐真不是你认的干弟弟?”白起直言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他。”
室内的通风系统呼呼地换着空气,气氛却冷凝成了冰。
邢绍道:“白神,不知道是什麽给了你错觉?已经三令五申的事情,你却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你同南槐,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白起语速极快地反驳:“我和南槐之间的信任,就是他夥同着你不断的诓我?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白起砰的一拳砸在桌上,气场浓烈到邢绍都只能暂避锋芒。
“冷静?南槐现在一个人不知所踪,说不定这会儿就在跟人打群架,你叫我冷静?你他妈自己都不知道他人在哪,我怎麽冷静?!”
“白起!”
“你他妈最好给我老实交代。”白起上前一步,拧着邢绍的领口,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刺进他的骨髓之中,“否则我翻了你们邢家的老坟!”
邢绍道:“我说了你也不肯相信,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你就给我说真话!南槐要是有事,我直接送你去见你姨母!”
邢绍挣脱出来,白起那个野蛮人,刚才这一手差点没把他勒死。
“我跟南槐——”邢绍自嘲地笑了笑,“几年前从在心理治疗中心遇见,在此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长得跟我姨母特别像,被我一眼就认出来,当天就带着他去做了鉴定。”
这个世界上,缘分这种事当真是妙不可言。
表兄弟二人自出生就没见过面,结果仅仅是一面之缘就认亲了。
邢绍道:“城南邢家,你如果没有听说过,可以回去问你父母。邢家曾经出了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大的那个就是我亲妈,小的就是南槐的母亲邢沫。”
“我姨母大学毕业那年瞒着家里跟同学私奔,从此没有音讯,家里翻遍了整个江城都没找到人。後来遇到南槐我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缅洲隐居支教。我外祖临终之前还在惦念她,我身为邢家的家主,当然是要把邢家的血脉找回来。”
城南邢家,白起曾听说过,坊间常调侃邢家“阴盛阳衰”,是因为邢家的女人非常雷厉风行,独当一面。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邢绍已经过世的母亲。
当年邢家招亲,闹得满江城都知道,最後方家二子,也就是邢绍的父亲入赘邢家。而南槐的母亲邢沫,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妈在江城留学时恰好同邢沫同校,印象深刻到多年後,她还能生出还好当年白爸不开窍这种感叹。
据说是个样样皆优,风华绝代,追求者从城南排到城西的人物。
“我们邢家所有人都不明白,姨母怎麽会看上南槐的父亲,毕竟我姨母非常心高气傲。而南槐的父亲,当年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大学毕业生。”
“南槐十四岁那年家里发大火,我姨父不幸遇难,南槐就到了江城谋生。亏我邢家薄有微财,南槐却没享到一天的福分。还好遇见凯旋网吧的老板。”
白起冷声纠正他:“我觉得你这句感叹有点早。他这些年靠代练少说也该有点积蓄,结果身上连个钢镚都嫌多馀。”
邢绍问:“你觉得凯爷坑了南槐?”
“如果他没坑南槐,南槐的钱哪儿去了?之前预支的八十万凭空没了。”白起嗤笑,“他跟我说拿去给小孩子治病,结果人孩子家里三台车,住在小洋房。南槐拿这麽多钱能去干什麽?你是怎麽当人表哥的?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不对劲。”
邢绍被他这一句差点噎死,忍了忍才道:“前几天你在路上堵到我和南槐,你心里就有猜测了?”
白起冷冷地看着他。
当时南槐总是偷偷的跟着邢绍往外跑,他派了保安跟在南槐後面,最後在医院门口抓到了从里头出来的二人。
显然,这些天二人都忙着在医院里倒腾。
那家私立医院保密性极好,白家也在里头参了一股,最有名气的就是精神科。
邢绍道:“我在治疗中心见到南槐的时候,他的厌食症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并且有自杀倾向。”
白起眸光一顿,手里的打火机差点被他掐碎。
他一直以为南槐只是挑食,没想到竟是厌食症!
邢绍:“当时他逼着自己吃饭,吃多少吐多少,喉咙都被烧坏了,只能吃流食。後来治愈後,他就喜欢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只可惜当年饿坏了胃,肠胃受不住。”
相比大口吃饭大口吃肉的尤莫等人,南槐吃饭当真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在数,并且咀嚼非常慢,口味非常挑剔。
故而白起总是想尽了办法哄他吃饭。
“初入战队的时候,你给他定的每日营养餐,”邢绍呵笑了一声,“对于一个曾经有过厌食症的人来说,想想也知道让他吃了多大苦头。”
可这些南槐从未表现出异样,他只以为是小崽子挑食,还每天强逼着他吃完。
白起阖眸,收住眼底的漫天思绪:“这就是他一直想瞒着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