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南槐方才接着电话,脸色都变了。
白起心思转得飞快,南槐入队填表时,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是凯爷,所有人都以为凯爷把南槐当亲儿子养。
可是亲儿子,一口要八十万?
这不是养儿子,怕不是养了个印钞机?
更何况Venuson是按季发工资,前几天春季赛的奖金加起来,南槐手上也只有六十来万,不吃不喝去哪儿凑八十万?
白起咬牙骂了句脏话,王八蛋,欺负南崽年纪轻不食肉糜!
难怪南槐这些年都存不到钱,敢情是遇到了周扒皮!!
可他刚想出门找人,就见南槐咬着烟推门进来。
白起下意识的把手机放回原处,露出略微诧异的神情:“发生什麽事了?”
南槐嘴里那根烟显然被翻来覆去咬了不短的时间,也不知他出于什麽心态,迟迟没有点燃。
南槐闷声摇头,因为咬着烟的缘故,腮帮绷得死紧,看在白起眼里,透着种孤勇的倔强。
不能问。
白起在心底告诫自己。
南槐那麽聪明的人,只要问出口,马上就能露馅。
白起心累又心焦,却苦于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南槐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收回袋里,还借着弯腰的时机,用馀光瞟了他一眼。
他竟然在防备我!
但凡南槐此时有平日里的半分冷静,都不会被白起抓到这个破绽。
或许该说,神经粗得能拧麻花的白起,骨子里亲妈留下的,名为心细如发的基因,终于发挥了一次作用。
白起默不作声的看着南槐出门,甚至照旧睡前发短信打趣他:“早点睡觉,否则收手机。”
深夜,白起静静的靠在床上,果真听到隔壁传来几不可闻的关门声。
或许是因为冷漠淡然的性情使然,南槐行事作风都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吃饭走路没声音,关门敲门都是轻手轻脚,同队里一群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甚至戚陆有时候拖着鞋吧嗒吧嗒的走路,都能引得他侧目,吓得戚露露夹着尾巴回去换鞋。
他担心吵到睡在隔壁的我,甚至连门都没有反锁,只是轻轻的带上了。
白起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起身,将房里用来随手举铁的哑铃拿在手里,悄无声息的出门。
……
南槐背着大书包在凯旋网吧下车,凯爷换了身利落的黑色运动服,带着墨镜站在门口。
见南槐过来,便扔了烟头,在地上碾碎,一手揽着南槐进门。
白起跟在南槐後面下车,随手把墨镜框上。
心说不就是戴着墨镜装个逼吗?
霸霸镶钻的墨镜比你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穷逼,为了八十万竟然剥削一个孩子!
白起进门就是一张卡扔在前台,十足的高冷贵气,简直就是行走的制冷空调:“包房。”
服务生眼睛发亮的刷卡,给他来了个豪华套房。
服务生进来送酒水的时候,被白起揽着过来,两张钞票塞在手里:“我找你们老板有大生意要谈,让他过来见我。”
服务生为难道:“我们老板这会儿正忙着。”
白起心道,我当然知道你老板这会儿正忙着敲诈南槐。
白起把服务生推到窗户旁边,撩开窗帘,一字一顿道:“看到楼下那排车了吗?让你老板马上过来,否则,五分钟後,就有三十个人从车上下来,把你家这黑网吧,砸得连块板砖都不剩。”
“不是,您。。。。。。”
白起坐回沙发,摇了摇食指:“五分钟。”
服务生连滚带爬的去找老板。
两分钟後,凯爷带着一群人出现在包房内,身後还跟着,脱了外套,撸着袖子,露出精壮手臂的——
南槐?!
凯爷依旧是在室内带着黑色墨镜,袖子一撸,露出花臂:“小子,你今天想砸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