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总院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而他身後衆多分院的人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个神情冷漠,明明已经死了一个人,但他们却像是无关紧要,只是冷冷的看着总院的人,仿佛他们才是那明德院八字箴言的化身,条条框框的将虚云他们围住。
虚云迎着他们的目光,往前走了一步,一个迟暮的老人却带着难以抗衡的气势,那双深邃肃穆的眼睛盯着前方的每一个人。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给明德院信衆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而不是你们,你们不过是明德院的小小分院长,还没有资格跟我要答案!”
答案二字重重一沉,一道强烈的内劲掀起一片尘土,更是将玄空等人逼得往後退了几步。
玄空看着虚云,微微眯起眼。
这虚云虽然老态龙钟,但始终是明德院总院的院长,内力远在他们之上,方才为了制止叶溪,他消耗不少,如果他们所有的人合力,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不过,现在毕竟还在池国境内,他们不能太明目张胆。
想到这里,玄空握紧了身侧的手,压低了声音:“既然您都这麽说了,我们再问也是多馀,但您可别忘了,明德院的规矩,几百年了,可没人违抗过,我们一定会等您的结果。”
说着带着衆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也恰巧在这时,原本阴沉的天空忽然雷声响动,一声一声的仿佛震碎着他们的胸腔,直到一滴水落在了虚云的手上。
虚云擡起手,看着掌心一滴一滴落下的水迹,最後将目光落在了那堆漆黑破败的残迹上,看着雨水熄灭着最後的那点红光,打散了残留的白灰。
如果,这场雨早一点……
或许……
不,他怎麽也陷入妄念了。
那孩子的死,又怎麽会是因为这场火呢……
洛井然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残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师傅,可需要拾起那人的骨灰?”
虚云也看着那处,却摇了摇头:“不必了,这场雨本就是天意,雨水冲刷也随之消散,你将人拾起,未尝又是他原意的。”
“一个洒脱的人,既自由的来,也该自由的去。”
洛井然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看向扶着的叶溪。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一场捉弄。
……
叶溪伤得很重,原本三戒入魔身体本就溃败,肆意游走的内力又被他聚拢後刻意打散,身受重伤之时又强行气血逆行冲破穴道,那天的叶溪也仅有着最後一口气而已。
可虚云硬靠着他的内力将人带回来明德院。
那天晚上明德院深处的一处院落里,灯火通明,时常有人走动,可那扇门却一直关着,整整七天……
後来有的人说,是虚云院长动用了明德院藏了两百年的至宝,才将叶先生给救了回来。
也有人说,叶溪根本没有救回来,早在被带回明德院的第三天就死了。
但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因为在虚云院长在进宫见了陛下後的第一天,就拟了书告知天下百姓,叶溪受人蛊惑,被人欺骗,犯了不可挽回的错,可蛊惑欺骗之人已死,邃收回那枚贤字令,被逐出明德院,无论生死再与明德院没有一点关系。
起初明德院分院的那些人十分不满,让他们必须交出叶溪,以示公正。
可虚云却只回了他们一句,【明德院已无叶溪此人】,便闭了关,再没有离开明德院,也没有出现在民衆面前。
叶溪也从此消失。
明德院的风波有起就有落,等事情过去,已然是一年後。
五年後,明德院後山。
“老师真的太过分了,我才十岁,每天安排那麽多的功课怎麽做得完,也没留给我一点玩耍的时间,天天的都要被逼死了。”
“反正今天我一定要玩儿半天,要是李青那小子敢出卖我,他就死定!”
一个青绿色的小身影出现在林荫的山路上,手里拿着一根笔直的木棍,不停的打在两旁的野草上,明亮的眼睛一边盯着脚下的路,嘴里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