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云看着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吐出这样一句话,寡淡的脸上看着却没有什麽情绪。
今天看着他不顾一切的朝着海里跑时,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恼怒的,为了不被他抓住甚至愿意去死,这是对他的挑衅,没办法他只能拔出枪让他再也跑不动。
虽然过程是痛了点,但人不是还在吗。
周羽成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不自然的表情短暂的一瞬即逝。
下午黄昏,晚霞烧红了整个天空,最後的阳光从玻璃窗打入,金色的馀晖洒落在窗前的地板上,白色的纱帘被风吹的微微上扬,一片梧桐树叶随风飘了进来,轻轻落地。
这时,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周羽成正坐在他床边对他微笑。
林瑾恍然一下,突然瞳孔微微收缩,回过头,目光快速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他不在?
“他去了其他地方,不一会儿就回来。”周羽成见他张望,直接解释道。
林瑾听到了他的解释,却没回答他,他感觉到右脚的疼痛,那一枪火辣辣的痛深深的刻在大脑里,掀开被子,盯着包扎整齐的右脚,愣神看了好一会儿。
周羽成以为他担心右脚的伤势,便温声道:“还好来的及时,伤口医生已经处理过了,不要紧,只是失血过多,不会影响行走,但是需要好好休养。”
林瑾神色木然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但那双眼睛却是森然的。
周羽成看他情绪很低落,现在又刚醒来,或许需要其他的东西:“我去帮你弄点吃吧,你一天没有吃东西,肯定饿了。”说完起身,顺便帮他扯了扯被角,才转身开门离开。
林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一会儿,他想支起身,却发现手有些牵扯,擡起左手便看见正贴着纱布输点滴,黄色的粗管子连着旁边支架上的玻璃瓶。
他皱起眉,一把扯掉了贴在手上的纱布,将针拔了出来,因为他粗鲁的动作,血马上就冒了出来,打湿了蓝色条纹的被子,被扔在地上的针尖还在一滴一滴的掉落。
右脚不能使力,只能抓紧床慢慢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凉意顺着脚心传到身上却让他精神更加紧绷,他站起身,扶着床右脚拖着慢慢的艰难像窗边移动。
推开窗户,这地方放眼望去是一片葱郁的树林,而他所在的楼层至少有七八米高,窗户下是很高的铁网,上方带着锋利的尖刺,网上还缠着电刺。
林瑾皱眉,这里绝不可能是医院,应该是南军人的地盘。
这样子,从这里跑是不可能的。
想着他目光一沉,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急忙回过身,拖着腿到条形桌子前,开始胡乱翻找,一个一个然後是柜子,没放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左边的床头柜抽屉。
一把银色细长的剪刀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就知道,这地方不可能什麽利器都没有。
拿上东西,拖着腿慢慢的走到门前,刚想伸手打开,却听见一阵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没办法他只能赶紧躲到门的後面,右手紧握着剪刀,放松呼吸,但经过刚刚那一系列的折腾右脚似乎更疼了,垂下目光一看,果不其然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纱布一大片。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不确定谁会先过来,周羽成或者是苏振云,但谁都无无所谓。
下一刻,门被打开了。
林瑾紧盯着门缝隙目光缓缓收紧,放慢呼吸,人影渐渐显露。
林瑾笑了,来的正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用最大的力气向着他脖子扎去!
那力度,他保证能让人死的很痛快!
但来的人背上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自己动作的瞬间他就侧身躲过了,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他躲不完全,锋利的剪刀尖在他手臂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随後他的手被抓住,剪刀被打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一个猛力他被拉到那人身前。
这一瞬间,历史似乎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双如狼般冰冷嗜血的眼睛正眯着眼看他,眼底是遮不住的阴郁,周身的煞气仿佛凝成实体,冰冷的声音将人牢牢冻住:“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想杀我。”
被这双眼神盯着,已经让他有了恐惧的後遗症,但是莫名的却不想认输,所以他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咬着牙想将手收回来,但某人紧紧的握着,无法挣脱。
随即他便放弃不再挣扎,厌恶的回看他:“关于想杀你这件事情,我从没遮掩过,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苏振云静静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丝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