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突然想转学?”老刘说,“在这进步不是挺大的?”
“是这样的,老师。”于舒缓缓说,“我最近做了小手术,身边需要人照顾,把应琰带在身边我也放心一点。”
应琰全程思绪都不在线,他说,“老师,您和我妈先聊,我先去教室收拾东西。”
“行,你去吧。”
等应琰走了,老刘继续说:“但我听说附中是全封闭啊,就算转学过去了他照顾你也不方便啊。”
“假期可以的。”于舒手心冒出点汗,庆幸此刻应琰不在,“而且我平时看他方便,在这干什麽都不方便。”
老刘又和于舒聊了很多,也算是各方面劝说过了。
应琰在教室和其他人也聊了好一阵,他一直在等邢湛。
“不是,为什麽突然要转学啊?”豆不凡快急死了,“这马上要高考了,就不能念完?”
“阿姨呢?我去和她求求情。”
“你别走啊!”
豆不凡是真的着急。
“没事儿,事出突然。”哭太久了连带着嗓音也有点哑,“好好加油,高考後见。”
“邢湛呢?”应琰迟迟不见他回来。
“你等我去找。”豆不凡拔腿跑出去,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你等等,马上就来。”
应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教室的一切他都格外熟悉,後黑班的梅花,写着各自梦想的便签条,教室前方的高考誓言,雷打不动的同桌,夏天喝不完的提神咖啡,冬天关不上的教室门,抱着吉他的晚自习大合唱,人群中牵起的手,看过的烟花,偷接过的吻,原来一切和邢湛有关。
“琰琰,走了。”
于舒办完手续,在门口叫他。
“稍等一下。”
应琰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门口。
“下次再见吧!”于舒说,“车在等了。”
“好。”
应琰从自己座位起身,盯着邢湛的座位半晌後,转身和大家告别,“高考加油,希望大家最後都能考到理想的学校,很开心遇见大家,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助。”
“你也要加油啊!你的英语很棒的!我们会记得你。”
应琰笑了笑,笑里还是带着点失望。
“刘老师,你送我的字我带了,等下次,带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来看你。”
老刘抱了抱他,“到哪里都好,全力以赴就好。”
两句话又要给应琰说哭了。
离别的场面已经很多了,他好像永远都无法习惯。
等邢湛跑的满头大汗赶到教室的时候,应琰已经走了。
“他刚走吗?”邢湛声音干涩。
“他靠在你桌子旁边等了一会儿——”
“等了好一会——”
“你没来。”
“他就走了。”
“他有说下次什麽时候来吗?”
那人摇摇头,说,“没有。”
是什麽都没说,还是没说会不会来,邢湛不敢问,他不敢知道。
邢湛步伐沉重地走到门口,趴在栏杆上远望。
水泥马路上来来往往穿梭着车辆。
杏宜的路已经修好了,来的人却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