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投射进单人病房,眼角渗出一滴泪,应琰醒来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疼痛,但心里却空荡荡的,像是留了一抹无法填补上的白。
入眼的周围都是白色,消毒水的气味也很明显,他动了动手指,转动脑袋去看周围。
刚动了一下,单手撑着下巴假眯的邢湛撑开眼皮立马醒了过来,“琰琰?感觉怎麽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邢湛嗓音哑不像话,他面色惨白,发丝凌乱,神情疲态,眼眶布满红血丝,眼底蓄着泪,手颤抖着轻按在应琰的被角,自责和害怕快要将他淹没。
“哥。”
应琰心疼他。
那个平时对一切都游刃有馀的邢湛好像被吓没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擡起胳膊想去碰邢湛的脸,没来得及,病房门就被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後还跟着于舒。
应琰还没来得及看清,擡起的手就被邢湛轻放了下去。
“琰琰!”
于舒发现应琰醒了立马跑过去,她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淡妆也盖不住哭过肿起来的眼睛。
“妈。”
应琰眼角藏着泪。
几乎应琰开口的瞬间,于舒就捂着嘴哭了起来,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这麽失态,但从小被宝贝到大的儿子摔伤,于舒心理上怎麽都受不了。从她晚上接到邢湛电话的时候,就立马扔下手下的工作开车过来,晚上倒是不太堵车,但每遇到红灯她就开始哭,绿灯一亮,她就擦干眼泪继续出发。
“妈,你别哭啊。”
应琰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刚一使劲脚上的痛意就钻心刺骨地蔓延上来。
“别动。”
医生丶家属一起出声制止。
“你身上有轻微摔伤和擦伤,已经处理过了,右脚扭伤的比较严重,脚不要沾水丶沾地。”
听着医生的描述,应琰才回想起自己昨晚摔下楼梯的瞬间,他倒是没什麽,但肉眼可见地身边人被吓得不轻。
“还有其他不舒服吗?”医生边检查边问。
“没有了。”应琰问,“大概多久能好?”
“两周差不多就可以了。”医生说,“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随时找我。”
“谢谢医生。”邢湛跟着把人送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于舒和应琰。
“琰琰,妈後悔把你送过来了。”于舒坐在床边抱着儿子哭。
“我没事儿,妈。”应琰能理解,也不想让于舒担心,“只是扭伤,两周後又是活蹦乱跳的。”
邢湛颓丧地靠在门口的墙上,手摸进裤兜想去掏烟,又想起来应琰不喜欢烟味,身上早已经不带烟了,他闭着眼脑袋磕在墙上,听着里面两人的谈话。
“还有两周要不我们请假回去吧,在那边找家教老师给你上。”于舒说得不像是开玩笑,“反正你们也快要放寒假了,你现在这样子上学也不方便。”
“妈。”应琰急了,“学校上和家里上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在学校大家都在学,氛围很好,回到家里就我一个人,什麽都没有保证,最後关头了,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伤被影响。”
于舒听着,觉得说得也有道理,她陷入了纠结。
“那妈妈在这里先租个房,这两周我陪你上,顺便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于舒做出让步,毕竟他也不想应琰成绩下滑,所以她规划了起来,“工作那边我先放放,陪着你我也放心一点,到时候结束了直接带你回去。”
应琰曲者手指按了按脑袋,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尽管不想,但她知道于舒是担心她。
“阿姨,他日常起居我可以照顾。”
正纠结不下时,邢湛收拾好情绪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毫不掩饰自己听到的事实,直接说,“您工作那麽也忙,应琰这边有我,不管是帮他补习还是照顾他都比较方便。楼梯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工人已经在装护栏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好,我也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您要实在不放心,我带他出去租房住也行。”
邢湛语气诚恳到就差说出‘求你别带走了应琰了’。
“我就是天黑了没注意。”应琰也趁机说服于舒:“平时邢湛照顾我挺方便的,你就回去忙你的工作吧,完全放下工作陪我在这,我也过意不去。”
于舒看着两人没说话,半晌後,重重地叹了口气,摸着应琰的脑袋对邢湛说,“那好吧,琰琰就得麻烦你多照顾。有什麽困难及时给我打电话。”
邢湛迫不及待应好。
“卡里我已经打过钱了,和琰琰两个想买什麽就买,基本生活不能差。”
“好。”邢湛淡淡答。
于舒又想了想,说:“你妈妈那边我就不过去了,过来的急,那边还有事,我先去缴费,你在这陪琰琰一会儿。”
“费用我已经缴过了。”
“自己的钱吗?”于舒和床上的应琰都愣了一下。
邢湛没正面回答,“阿姨您在这陪他待一会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盐杉听
“好,尽量清淡点。”于舒点点头,猜想邢湛可能是用她打钱的卡交的,所以也没多问。
但不知道为什麽,可能太了解邢湛了,应琰就是觉得邢湛是用他自己的钱交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