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法填空最多只能丢一分,刚才讲的做题技巧你记住了吗?”邢湛指着满是笔记的习题道。
“记住了。”应琰只顾着点头,邢湛讲的确实通俗易懂,但只有自己知道,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该不会还是不是。
“那你给我讲一遍?”邢湛把试卷转向他,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应琰:“……”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最後还是邢湛重新给他讲了一遍。
一开始写新的英语试卷,应琰就开始犯困,他晃了晃脑袋,看了眼还在写试卷的邢湛,强迫自己精神,还没精神五分钟,下巴又朝笔上戳,最後索性也不管了,直接趴在试卷上,脸朝着邢湛那边,开始睡觉。
“回去睡。”邢湛看他真撑不住了,也不再刻意勉强。
“别吵。”应琰手拍下去,一巴掌他的邢湛左手上:“我睡会儿就起,你写你的,别管我。”
邢湛:“……”
一般说这话的人都不会按时起。
他关了屋子的灯,打开桌上的台灯,而後慢半拍抽出自己的手,视线落在应琰长又浓密的睫毛上,行随心动,拿着笔的手腕动了动,在桌面上投出的阴影上,悬空描画了几笔身边人的轮廓。
很小心,没有人知道,应琰也不知道。
“你要去哪?”应琰迷迷糊糊听到旁边凳子挪开的声音,手下意识抓过去,抓到一片柔软的东西後,潜意识闭着眼睛询问。
邢湛垂眸看着抓在他衣角上的手,又擡起头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人,轻声回答:“晾衣服。”
应琰像是真的听懂了,本能地松开手,一截一截从衣角滑下,垂搭在桌沿。
这在此时的邢湛看来,也是一种信号。
一种我知道了,你可以去的信号。
邢湛在原地停了几秒,盯着应琰的脸看不出在想什麽,想通了没有。
片刻後,他抚平了衣角,转身出去。
已经十点钟了,邢湛下楼把两人的衣服挂在院子里的衣绳上,夜里有点凉,风把衣服吹的摇摆不止,邢锦屋子的灯也已经关闭,邢湛又去看了看言言,帮它收拾好之後快速回到楼上。
回到屋子的时候,应琰还是没有起来,邢湛把写完的试卷装进书包,一时无所事事地坐在窗户前。
不知道是此刻台灯营造的氛围过于适合睡觉,还是下雨之後适合睡觉,总之,一套试卷写完之後,一向熬夜的邢湛竟也趴在桌上渐渐睡着。
下过雨的夜里温度总是很低,窗户没关,一丝丝凉气偷偷潜进,桌上相对而趴的少年像是被惊到,不舒服地缩了缩身子,皱了皱眉,朝散发热量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移了移。
发丝相擦,距离更近了,呼吸也更近了,应琰还是觉得脖子冒冷风。
他皱下眉头,眼睫轻颤了颤,睡梦里嘟哝,“冷。”
邢湛睡眠很浅,应琰稍稍一出声,他就醒了。
两人对趴着,邢湛勾了勾唇角,放轻动作拿出柜子里的夏凉被对折盖在应琰身上。
已经十二点了。
该睡觉了。
在床与书桌旁边。
他找借口选择了後者。
夜里越来越凉,这次先醒来的是应琰。
他轻掀开眼帘
第一眼看到的,是邢湛。
尽在眼前的邢湛。
可能是刚睡醒意识还模模糊糊,应琰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睡到第二天早上了,好在外面漆黑一片,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他也慢慢放松下来,目光不自觉描画起面前的人来。
微闭的嘴唇,浓密的睫毛,碎发下藏匿的眉眼。
睡觉的时候也是一副冷脸。
热风吹不热丶暖不热。
应琰切换思绪去,准备换个方向,放松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胳膊。
刚一动,背上的被子就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