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事先在床垫上准备了消过毒的床单被罩,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
厉棠和颜孟以把床单展开,想要把床单铺好。
在抖床单时,却有浮尘飞进了颜孟以的眼睛里。
颜孟以捂住眼睛,厉棠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查看,轻轻地拿开她的手,吹着她眼睛里的浮尘。
“好了吗?”
颜孟以眨了眨眼睛:“好像不疼了。”
两人四目相对,厉棠忽然忍不住擡手,手指摸了摸颜孟以眼下的皮肤。
她手指冰凉,激得颜孟以一阵战栗。
颜孟以闭上眼睛,半晌又惶惑睁眼,把头低下,有些害羞地笑起来。
“还以为你刚才要亲我。”
“刚才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情。刚见你的时候,你一直戴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我还以为你近视很深。”
直到一次闯祸,两个人被班主任留下来打扫教室。
午後的阳光照进室内,穿透颜孟以的镜框,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日光折射的痕迹。
你近视度数深吗?厉棠一面问着,一面擡手去触碰她不存在的镜片。
手指戳过了空荡荡的镜框,落在颜孟以眼睛下方的皮肤上,冰凉滑腻。
我不近视。颜孟以笑着,摘下镜框给厉棠看。
厉棠接过镜框时,小指的指尖触碰到了颜孟以的手。
真的哎,原来这眼镜是个装饰品。厉棠擡起镜框对着阳光看了看。
好了,该还给我了。颜孟以踮起脚尖,伸手去够。
厉棠却把手擡起来,把眼镜举得高高的。
干嘛,快还给我。颜孟以笑着,继续跳起来去够。
颜孟以重心不稳,厉棠的手从背後扶住了她的腰。
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冰凉却柔软的唇从她面颊掠过。
颜孟以楞在原地,有些恍惚,唇上刚才好像压过了些重量,但不真切。
京一外是女校。
女生之间彼此开这样的玩笑,也不是什麽罕见的事。
可是,厉棠不像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
颜孟以的心怦怦直跳,手足无措。
怎麽会想到戴装饰眼镜?厉棠靠在窗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着,风吹起教室的窗帘,也吹动厉棠鬓边的碎发和她空荡荡的校服。
班长送我的,她说适合我。
不好看,我帮你收起来。
想起旧事,思绪拉回现在,颜孟以问:“你把我的镜框藏到哪里了?一直到毕业都没还给我,这是班……别人给我的礼物。”
“早丢了,这麽久的事情,我哪能想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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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到七点了。
莫珍伊跟工作人员再三检查了後续环节要用到的道具,确认没问题,才终于有时间坐下来。
靠在沙发上,莫珍伊竟很快就睡着了,还是怀中手机的震动声将她吵醒。
做导演的人,已经练就了随时随地睡着的能力。
“到时间了吗?”莫珍伊挣扎醒来。
“莫导,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