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还真像是特殊情况。阿崇掏出烟点好,但没递给他,说:“一颗不够,要两颗。”
最近他们一个在戒烟,一个在戒糖。
“坐地起价吗?”
“不要算了。”
“你今天的吃完了,只有那一颗了。”宁宇讨价还价,“那我抽半支行吧?”
阿崇笑:“成交。”
糖吃完了,烟也抽完了,天开始下小雨,该走了。
上车前宁宇说了句:“我来开吧,你开一上午了,坐车会晕开车不一定会。”
阿崇挑眉:“哦,那万一我晕车怎麽办?”
宁宇一怔:“那换你开。”
阿崇装模作样地叹气:“你都说我开了那麽久,累了怎麽办啊?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吧。”
宁宇:“……好了,不要搞我了,我头晕。”
阿崇哦了声,语气惋惜:“真的吗,真的不要我搞了吗,以後也不要我搞了吗?”
“……”宁宇耳朵红了,他左右看看,凑过去用唇碰了碰阿崇的脸颊,脸分开前还闻了好几下,凑到阿崇耳边说,“要的吧。”
也不知道在闻什麽,迷惑行为,阿崇心想。这人似乎很喜欢闻自己,好几年了还这样。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闻啊闻,有什麽好闻的。
最後还是宁宇坐了驾驶座。
车子啓动前阿崇看了看天。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山,此刻一眼望过去天连着黑压压的云,乌云慢慢地往这边飘,大概会有一场大雨。
记忆里这里以前似乎都是塘石路,底盘低的车跑起来会很难受,伤车。现在路是好多了,就是地形原因不好开,弯多路陡。
阿崇还挺喜欢跑这种弯弯绕绕的路,挺好玩的,要是那种笔直的一条路才容易让人犯困。但宁宇之前坐副驾有点受不了,他没走过这种弯路。
雨一开始不大,等他们出了边防站半个小时才开始有变大的趋势。
阿崇看着车窗上的雨放空了会儿。宁宇打开了音乐,慢悠悠的钢琴曲。
阴天似乎把一些奇怪的郁气释放出来,在车里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压缩。
宁宇忽然问:“你在想什麽?”
阿崇答:“没什麽。”
“感觉从昆明出来以後你心情就不太好。”
“是心情不太好。”
“因为下雨?”
阿崇开始玩手腕上的红线。线是师父给他系的,中间串了一颗小指大小的佛珠,也只一颗。
他用指尖把那颗佛珠拨来拨去。
阿崇说:“没什麽。”
宁宇开始没话找话:“要出去好几天,不知道你的公主在宠物店习不习惯。”
“过几天就回去了,又不是不要她了。”
“我知道啊,我是想说她最近要住笼子,可能不太习惯。”
阿崇指尖的动作顿了顿。
良久他才答:“她也是养不乖的,在家的时候就总想跑,怎麽可能住得惯笼子。”
雨变大。宁宇把雨刷器加大一挡,才说:“你想跑也行啊,我又不关着你。”
阿崇听这话反而笑了:“有话直说。”
“没什麽,就是觉得我们从昆明出来以後你就奇奇怪怪的,问你也不说。”宁宇顿了下,“有什麽要跟我说,你答应过我的。”
阿崇生硬地转了话头:“博士论文什麽进度了?”
“……”宁宇没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比我导师还关心这个问题啊。”每次不想正面回答就提这茬。
“赶紧写完赶紧毕业好好挣钱养你老公好吧。”阿崇声音懒懒的,“想退休了。”
“那你现在也不忙了啊,跟退休也没什麽区别。”宁宇说,“嘴上要这样说,其实最喜欢钱了,哪里有钱赚就赶紧跑过去。”
他们这次就是去某个镇上收几棵价好的古茶树,听阿崇说是很不错的品种。因为会路过阿崇出生的地方,宁宇提出一起去看看他出生的地方,于是才有了这次出行。
後来闲聊几句,阿崇听宁宇放的钢琴曲越听越困,索性把靠椅调低闭上眼养神。他也没真睡着,处在睡着的临界点上,宁宇偶尔说两句他也会嗯嗯嗯地应。
雨越来越大了。
这地方地貌复杂又奇特,一侧崖下是河川,一侧是密林丰盛的大山。等车进了山林深处,隐隐可见雨水中居然夹杂着薄薄的雾。
阿崇擡眼随意瞟一眼窗外,叮嘱了句:“开慢点。”
宁宇应了。阿崇继续闭眼休息,眯了下发现越来越困,窗外的雨声和那该死的钢琴曲加在一起催眠简直一级棒。
阿崇迷迷糊糊的是真快睡着了,车里温度合适,後座应该是有一袋宁宇烤的曲奇,很香,阿崇打算在这香味里睡一会儿。
下一秒车子来了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