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早要赶飞机对吧。”尤迦云拐着弯儿说,“我有解酒药,给你拿一些,吃了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很难有好精神的……”
进门开灯,尤迦云的声音咽在喉咙里。
客餐厅那张桌子上,一束红玫瑰赫然醒目。
施河也瞧见了,原本已经走到玄关,立马退到门边,本性和礼貌在抗衡,眼神越过尤迦云往屋内看。
尤迦云僵了一瞬,大脑飞速运转。顾栩在?
回头一看,只见施河信息量过载一样的懵逼。
自从跟顾栩拍过戏,施河一直在研究顾栩的表演形式,不确定还有没有研究别的,但应该对顾栩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能一眼认出鞋柜上的帽子和墨镜丶落地衣架上的外套丶茶几上的手机……顾栩都有同款。
施河指了指屋内,问:“我……需不需要打声招呼?”
尤迦云赶紧摇头,跳过这事儿,只说:“我给你拿醒酒药。”
快步进屋看了一圈,还好顾栩不在客餐厅,他知道醒酒药放哪,故意往卧室找过去。找的是顾栩。
卧室没开灯,尤迦云回头一边跟施河喊话说要找找醒酒药,一边按开灯。
灯一亮,尤迦云差点吓出魂。
顾栩就这麽直挺挺站在面前,不声不响的,脸色还略显阴沉。
对尤迦云来说,这惊喜有点大,因此他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顾栩摆在脸上的不高兴,先是低声问:“你来了怎麽没告诉我?”
靠近要亲近,被拉开了,尤迦云这才发现顾栩那满眼的审视,他挡着嘴哈了一口气,说:“是不是有酒气?”
说着要出去,得先把施河送走才行,只是尤迦云手被顾栩拉着,挣了下,不见松开。
顾栩不出声,视线往门外瞥。
“是施河,我给他拿醒酒药。”尤迦云瞧出了顾栩那点若隐若现的心思,审视了回去,问道,“你这什麽表情?他喝多了聊得起劲,我不好意思打断,找了个吃醒酒药早点休息的理由提醒他时间不早……”
“我说什麽了吗?”是没说什麽,但表情到这一刻才松懈下来。
“你情绪全在脸上了。”尤迦云说,“站这里别动,我先去让他离开。”
尤迦云走出卧室拿了醒酒药,往玄关那儿走去。
施河已经从懵逼变为震惊,这震惊里好像还夹着几分尴尬,很复杂。
顺着施河的目光,尤迦云回了头,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顾栩从卧室走出来,穿的是浴袍,头发半干,尽显慵懒,甚至主人家一般的姿态,对施河说:“怎麽站门口,进来喝杯水?”
“顾,顾老师……你,您好……”施河打完招呼,又看看尤迦云,赶忙摇头摆手,吞吐道,“我,我喝多了,头好晕,眼花了,我先走,不打扰。”
走得慌忙,醒酒药也没拿。
尤迦云觉得不稳妥,想追出去解释几句,至少不能让施河转头就往外讲。可看顾栩的态度,尤迦云决定先处理尊大佛,他问顾栩:“你不担心他往外说?”
“我不担心。”顾栩直说,“你要不要先跟我解释,这种深夜带人回酒店房间的行为?”
尤迦云也不急,直觉没错,顾栩果然是这种思维。他朝顾栩走去,说着:“我没打算让他进来。再说了,我跟他都是男的,如果这也要避讳,那以後要怎麽处理?我朋友很多的。”
“让你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你有正在交往的人。”顾栩说。
尤迦云本来要问“你认真的”,工作性质就注定恋情不能到处讲,主要他也不爱说,感情是自己的事,好像并不需要特地往外昭告。
这麽久了,也只有刚认识蔡景美那会儿,被蔡景美一眼点出性向问题,那是尤迦云唯一一次明确的大大方方的出柜。
现在尤迦云有别的考虑,他说:“这一晚上我还不高兴呢,提醒多少遍今天杀青,你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骗到手就收网的人,还不回消息,说去洗澡就消失。”
顾栩往身後餐桌上的玫瑰指,然後又示意尤迦云看看这房里是不是整洁了很多。
顾栩说:“你在聚餐,我认为应该给你足够的空间,不要一直找你发消息会更好。”
“但是这麽看……”尤迦云认真问道,“我们是不是互相的信任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