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婠发出一声来自肺腑的感叹:“这里其实呀,还不错对吧,至少没有危机,也都挺好的。”
“恐怕夜晚到来就会不一样。”宋晚俜的担忧很快就发生了。
季节依旧是最後一个翻墙进入院落的人,他坐在树下,看见那群新人进入房间,脸上满是嫌弃,但手上依旧是马不停蹄地将破旧的抱枕,带着灰的床褥子,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拉到外面晒一晒。
他们晚上似乎是想要睡一个安稳觉。
赵丰达看着一动不动的季节他问:“你怎麽不去帮忙。”
“我眼睛不好,恐怕会拖累你们。”
“眼睛不好……”
赵峰达这才观察到季节的长相。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褐色眼睛。只是此时的眼珠子没有光,像是蒙尘的琥珀。
脸型偏瘦,嘴唇很有肉感,说话的时候两颗虎牙若隐若现,带着俏皮的□□。
在他看来,季节不应该这麽沉闷,他应该更为活泼,像是一头到处乱窜小老虎。
“你笑什麽。”
季节看不到赵丰达的脸上打趣的神情,只是听到他突然笑出声感觉有点疑惑。
从来没有人能够看着他笑出来。在他记忆中,大家脸上总是带着惊恐的滋味,只是他现在看不到了。
咚——
“啊!这丶这里藏着一具尸体!”
孙胜龙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赵丰达顾不上跟季节说话,第一时间赶到屋里面,外面只剩下了季节一个人。
风吹过他的发梢,遮住了那双无光的眼睛。
他扭头看向身边那个大缸,不知何时,变成了无色。
“他……不见了?”
“年轻人,你站在那里干啥子了!”是苍老的女声。
季节应声看去,只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有点危险但比村长温和许多。
季节缓缓走过去,估算着跟灰雾的距离隔着一道墙,才跟她搭话。
“我们在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在这里借宿一晚。”
“大娘”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她说:“这里哪是能住人的呀,那老头子净忽悠你们来这种地方。听姐姐一句劝,晚上还是在外面好。屋里面太脏了,也不怕染上什麽病。”
姐姐?
上了年纪的人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夥子一般不会自称姐姐哥哥,除非自认为他她跟这个年轻人的年纪相差不大。
但这道声音又过分苍老,难不成这里的人长相与声音都不相符?
季节垂下眼睛,看着大概是眼睛的位置,他说:“姐姐,咱们这里有什麽是能吃的吗,我现在好饿。”
“季节!”
赵丰达感觉季节知道些内幕,于是匆忙跑出来想要找季节一起讨论那具尸体时发现他隔着低矮的围墙跟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说些什麽。
“哎呦,又来一个小夥子,这个小夥子挺壮实啊。”
赵丰达提起警惕心,表面上大大咧咧地站在墙边,看清楚了年轻姑娘的脸。
黑长的头发被编织成大麻花辫发尾系着红绳。眉毛以上是齐刘海,一双黑色眼睛很是灵动,脸上戴着零星的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