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江临比较惨,被家人找到时已经在山沟里给别人当了一个月儿子。
“什麽?!”顾行舟震惊,没想到还有江临的事。
顾寒夜:“所以江家人才会对他那麽纵容。”大概也有当年的愧疚,他一度以为那个纨绔要被江家养废,甚至可能害得整个江家万劫不复。
没想到江临突然觉悟学乖了。
“他也太可怜了。”顾行舟从“卧槽我哥好惨”转换到“呜呜呜我未来老婆更惨。”
他开始理解了江家人对江临毫无底线的疼宠,并暗暗下定决心,以後他要加倍对小江老师好。
江临觉得最近顾行舟很不对劲,吃饭抢着给他夹菜,上车主动开车门,他打个喷嚏都要担心好久是不是感冒了,还时不时会用担忧心疼的复杂目光看自己。
江临不解:“我是命不久矣了吗?”
顾行舟马上上前要捂他的嘴,“怎麽能这麽说,快呸呸呸。”
宽厚的手掌碰到唇瓣,热乎乎软绵绵,虽然一触即分,顾行舟却有些心神激荡。
江临无语看他。
顾行舟摩挲着手指,还不忘催促:“你快呸呸呸。”
江临拒绝,什麽幼稚鬼行为。
顾行舟:“快快快!”
最终在某只傻狗坚持不懈的要求下,江临被迫呸呸,有种和幼儿园小孩玩过家家的感觉。
他逼问:“所以到底是因为什麽。”让顾行舟最近这麽不正常。
顾行舟:“我就是觉得你太不容易了。”
江临:“其实我挺容易的。”虽然穿书前艰难困苦踽踽独行,但现在他有美满的家庭,富裕的资産,要好的朋友,学业上也没有多大压力。
江临很知足,如果这还叫不容易,大概世上没有几个人容易了。
顾行舟陷进自己的情绪里:“小小年纪就被人贩子拐走。”在山沟沟里吃野餐啃馒头,还要被人打骂。小时候的江临肯定精致又漂亮,那些人渣怎麽敢的。
江临:“我都不记得了。”他说的是实话。
顾行舟却以为他故作坚强:“你放心,我以後会保护好你的。”
江临盯着顾行舟看了又看,最後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真不记得了,要记得我早告诉警察了。”
明明没用多大力道,某人却装模作样,“啊,好疼。”
他把脑袋凑到江临跟前,“你看看是不是起包了。”
江临对着凑上来的大脑袋揉了两把,把面前的习题集推给他,“赶紧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顾行舟委屈巴巴,听话做题。
他们在图书馆的角落一桌,江临在旁边看一本专业书,顾行舟开始认真做题。
书页翻动间,他听到江临低声道:“我现在很好,当时回家後发了场烧,醒来後那段记忆就变得越来越模糊。”所以没有什麽童年阴影。
本来不想多说,但顾行舟担忧紧张的眼神确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哦哦,我知道。”顾行舟放下笔,“经历重大创伤後会选择性遗忘一些让自己痛苦的事情。”
江临:“你又懂了?”
顾行舟得意挑眉,老懂哥了。
江临编了个善意的谎言骗傻狗,但有人却不是。
夜色深沉,躺在宿舍床上的简星晨闭着眼睛,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无比恐慌的梦里。
他处在无边的黑暗森林里,又饿又冷,有人抱着他为他取暖。
他仰头,看到对方模糊的脸,下意识叫了声“哥哥。”
画面一转,父亲开着车在雨夜急驶,一辆大货车从侧面撞来,车轮急速打滑,继而发生侧翻,危机来临之际,母亲紧紧护住了怀里的他。
车毁人亡,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猛然睁开眼,简星晨呼吸急促,缓了片刻才从梦境解脱,发现泪水早已浸湿枕头。
那是他最不愿回忆的痛苦过往,自此以後,剩下他和奶奶弟弟艰难生存。
可梦境的开头是什麽,“哥哥”又是谁?
明明只是梦境,简星晨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过往。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後半夜再也没能去睡。
早上七点,简星晨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老人家起得早,此时已经吃完早饭,接到孙子的电话十分开心,“星星啊,吃饭了吗?”
“吃过了。”简星晨不想老人家担心,便扯了个谎,“奶奶,我以前有过一个哥哥吗?”
“哥哥?你爸妈只生了你们兄弟两个。”简奶奶想了想又说,“不过你小时候倒是有段时间经常念叨着要去找一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