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清浊当分,清者为天,浊者为地。”
于是就有了天地。
日月星辰从无到有,荒凉大地在他的诏令下,逐渐变成万类霜天竞自由的大千世界。
神灵立在灵山之巅,右手为日,左手为月,无形的法则遍布在风雨雷电和山峦衆生之间,万物在他的注视下生老病死。
陆离目光不自觉追随着玄金色王袍的男人。
那人脚踩昼夜,手举阴阳,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垂,半是怜悯半绝情。
他久久没能回神,直到额头一松,对方端然正坐,望向他的目光似与画面中的人略有差入。
这样的神明怎麽会入魔,落得个被人亵玩的结局?
陆离捏了捏手:“玄佑,那些话,能再念一遍给我听麽?”
玄佑:“哪句?”
“与天地同寿那句。”
他想听哪句玄佑就念哪句
陆离像牙牙学语的一岁小儿,艰难的跟在玄佑後面一字一字的念,他手也没闲着,把这些字音用通行文字写下来,一条条做好从一到百做好记号。
写了满页纸,搁下笔:“你既然是灵王,为什麽要在这里待三千年啊?”
是真的被魔气污染了?
玄佑眼神一顿,没回答。
他也在寻找答案。
或许等陆离成为灵王後,他就知道了。
“刚才的字,记住了?”
陆离悻悻的抓起笔。
从这天起,他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早上在学堂教书,中午去桃花洲学字,摸摸传承的门槛,看看玄佑对天地搬来弄去的牛皮场面,打打鸡血。
鸡血让他热泪盈眶。
鸡血让他打鱼晒网。
忙活了半个月,他只记住一百个字。
还经常写混,读错。
玄佑头疼的闭了闭眼。
累。
劳逸结合,今天师徒俩决定放假,也放过彼此。
玄佑照旧是不爱出门,盘坐在蒲团上侍弄棋盘。
陆离窝在旁边,抱着白子盒艰难的跟对方博弈。
他以前没下过棋,了解基本规则後匆匆上阵,然後被虐得体无完肤。
最多不超过十招,他就被杀得满盘皆输。
陆离越挫越勇:“再来!”
玄佑嘴角微勾。
“你笑?”
小崽子恶声恶气的,瞪着他:“换子!我要用黑的!”
好,换子。
三招。
“啊!”陆离抓着玄佑肩膀哐哐撞上去。
好失败!
我岂是这等菜鸡!
我不服!
玄佑稳如老狗,淡淡扫了陆离一眼,抓起一只爪子。
陆离不解地望着相扣的手:“这是干嘛?”
“智慧,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