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狗一样听话,指哪去哪。
很拉风。
陆离近距离欣赏完悬崖前的倒挂河,乐滋滋的骑着蟒,来到桃林深处的木屋。
木屋是古色古香的两层式,屋檐前挂着两只风铃,尾端各缀着一只烤白瓷的猫猫头。
蟒在窗前低下脑袋。
少年滋溜一下滑进屋里。
玄佑的住处跟他本人一样,寡出个鸟来。
屋里就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小矮几,一个蒲团,连床都没有,活似那苦行僧的禅房。
蒲团是玄佑专属,陆离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盘腿坐好,眼巴巴望着矮几对面的玄佑。
矮几上摆着两只茶杯,和黑白两色各一只的圆棋盒。
陆离混半天正好渴了,端起一只茶杯,咕噜噜将鸿钧馋得眼红的雾山白尖牛饮而尽,抹了把嘴。
“苦丁茶?”
没品位的小混子。
玄佑撩起眼皮,吧嗒一声,黑子落到密密麻麻的棋子中间。
矮几上的棋,已经下了大半。
玄佑从不会把一盘棋下完,被这没品位的家夥一打搅,他干脆收拾棋盘。
陆离无事可做,又怕话多再被对方禁言,干脆把看得一干二净的房间又打量一遍。
这反派真是矛盾得很,穿得跟大款似的,屋里却简洁得近乎家徒四壁。
饶是他这种从小穷到大的穷N代,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占着顶尖的风景区,住着和尚庙,以茶充饥,睡蒲团……玄佑这个魔头,是有点东西的。
“师父,我晚上睡哪啊?”
在水汽充沛的岛内,二楼明显是个宜居之所。
隔壁那个小耳房,就很适合打滚。
浪费大半天光阴才来见他,不问修行却只问睡处,不愧是老骗子找来的小骗子。
玄佑冷冷起身,来到一楼的杂物间。
丢个除尘决去,棉絮一抖,枕头都懒得给陆离找。
从今往後,这就是你狗窝了。
陆离虽然比较喜欢二楼,但他寄人篱下惯了,在亲戚间跟皮球似的来回滚,混得最差的时候,甚至睡过大伯家老房子里的牛棚。
牛卖了,把棚屋打扫干净,挡上几块木板,村里虽在大山中间,但没啥大型野物,安全得很。
就是冬天有点难熬。
睡地铺他熟悉,被安排住处,他也熟悉,从不会蹭鼻子上脸。
玄佑让他睡杂物间,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间屋子门窗结实,收拾出来後极其宽敞,又没有怪味。
他住惯了农村自建房楼梯下的暗角,旁边就是一大家子人的鞋子,一到夏天,霉味丶脚臭味丶各种爬虫都一股脑跑过来,起床时稍微不小心还得把额头磕个大包,有这麽宽大的单人间,他确实高兴得不得了。
至于地面扯出来的湿气,他年轻,怕啥?
玄佑扫他一眼,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欢喜。
蟒在门外冲玄佑咆哮。
陆离以为它这是在打哈欠,招它进屋。
“黑耀,进来,进来。”
他给它取名为黑耀,因为它黑色的鳞片泛着幽幽彩光。
蟒眼睛猩红做出攻击的姿势,正待一口咬死玄佑,却被少年一把搂住,用力往地铺拖拽。
玄佑歪了歪头。
要是陆离擡眼,就发现这个动作与蟒下意识的举动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