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开心。
温不语的眼睛湿漉漉的,颤抖着手捂住嘴,克制着不哭出声。
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就是“你要懂事”,“你要出人头地”,“你要有出息”。
可是她从未听到有人对她说,“你要快乐”。
她走了那麽远的路,从来没有人。。。。。。
就那麽一秒,就那麽一瞬间,她心里的悸动如狂风巨浪般席卷。
温不语擡眸看他,鼻子一酸,“嗯。。。。。。”
沉重的喉咙里难以抑制地变得沙哑,她翻涌的情绪淹没脆弱的帆,她红着眼眶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好笑啊。”少年突然间又问。
温不语扯着唇角点点头,喉咙涌上了涩意,温热的血液漫上她的心尖,烫得发疼。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原来情绪被读懂的那一刻,眼泪真的会忍不住决堤。
“谢,谢谢你。。。。。。”
细小的抽噎声被话语盖住。
温不语哭着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倔强地落荒而逃。
祈愿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她。
【10月26日祈愿同学,请不要在我头上画兔耳朵】
从此在温不语的心里,那个灰暗的角落,有个逆光少年偷偷住了进来。
他们不像一类人,因为祈愿永远是个乐观昂扬的少年,在女孩面前,他总那样耀眼。
她羡慕,羡慕他有美满的家庭,会包容他的父母,和他一起搞怪闯祸的朋友。
她隐匿于人群,躲在他的身後慢慢注视遥不可及的他。
可她还是默默喜欢他,就像春日清晨里的风,徐徐缓缓。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初二二班班里那麽多同学,温不语依旧是最安静的那个;而祈愿呢,依旧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祈愿在江夏附中挺有名的,长的很好看,有很多小迷妹,只听说人不大好。
老师们都说他是个问题少年,经常打架斗殴,逃课抽烟,对他感到头疼。
可在温不语眼里从来都不是这样。
他初到江夏附中那天,她无意走在他身後,有一个球针对性飞撞过来,少年一下子就替她挡住了。
不同以往,她终于没再被球打到。
女孩心跳犹如擂鼓。
少年随口说的一句,“谁那麽不长眼。”
从此,她记住了,在此後许多年都一直记得。
那二人有了肢体冲突,老师来了之後,第一个就先批评祈愿。可明明是对方先动的手,也是他打得更重,老师却只让祈愿写检讨。
再後来,少年借读的日子过去。
祈愿走了。
温不语环抱着一腔希冀落空,往後无数次回望教室後面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她眼中有热泪,遗憾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
温不语一页一页翻过自己的日记本,停在了这句话上:
【他不会知道。】
温不语紧紧抿着唇,强忍着泪水,竭力抑制想哭的冲动,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动。
她想起那日她为了给祈愿送伞,在路上摔倒,尖锐的石子用力擦破皮肤,扎进血肉里。
很疼很疼。
可她却毫无怨言。
事後,陈雨宁问她:“欸,你为什麽不告诉他?”
温不语弯腰捂着自己磕破皮的膝盖,炽热的痛感烧破皮肤。
她眉心微折,一层模糊的泪水蒙住了她的眼睛。
“算了。”
我喜欢他,我要谢谢他,这就够了。
他很好,只是她太胆小了。
温不语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後来又恸哭了起来。
真的算了吗?